背后插了一刀,被她几岁的Joden无情批评她没有管理能力不能胜任经理一职,被讨了便宜拿了好处的客户白白折腾一场……桩桩件件,凑起来合伙打击着她。
她被击垮了。这一战她落魄无声地败了。
十一点过了,桂英收住委屈和心酸,准备再散散烟味儿回家。从到大,她可以为母亲哭、为大哥二哥哭、为儿子女儿哭、为致远或婆婆哭,但几乎从不为自己哭。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哭,值得她哭的事情在流泪之前已经被她干掉了。她很坚强,坚强到麻木。
“我能控制我的压力,我能掌控我的生活,我的工作我全权做主……去他妈的形同摆设的人事部,去他妈的朝脚蹬子(钱总Joden)她坏话的李芳,去他妈的整针对她的脚蹬子,去他妈的她没能力的蔫酸海龟,去他妈的明争暗斗一盘散沙的安科展,去他妈的强迫她喝酒暗示她送礼的无良客户,去他妈的好了签合同见面了给老娘反悔的破公司,去他妈的拿了好处得了便宜还高高在上不签合同的狗屁客户……”
“我能控制我的压力,我能掌控我的生活,我的工作我全权做主,我有能力拿下拿不下的客户,任何时候我能彻底掌控我的情绪……”马桂英冲着车外的水泥柱子,嘴里念念有词。
一大段结束了,擦了泪,桂英继续如巫婆一般——两眼紧闭、右手放在胸口、嘴里振振有词:“我能控制我的压力,我能掌控我的生活,我的工作我全权做主,我可以随时终结脆弱与失控,做什么工作挣多少钱我自己了算,我不会让失败、混乱、负面情绪虐待自己……”
又来了——马氏洗脑法。
每每陷入绝望消极时,马桂英总用这样的洗脑法为自己开解,用久了心理暗示这一招似乎挺管用的。
不知像神经病一样在车里默默念了多少遍,觉自己心情平稳了,桂英开门下了车。踩着磨破脚的高跟鞋,挺着宽阔的泰山腰,忍着腹内的臭酸水,像瘸子一样、如女妖一般走进羚梯里,在电梯里捣鼓捣鼓自己稀疏蓬乱的头发,回家了。
这一晚,老马等得心焦无比,各种法子齐想了,只盼有个人回来商量商量,毕竟他很少跟大城市的人交往,毕竟老头真不知如何跟幼儿园老师打交道。十点半仔仔回来了,一回家先洗澡去了。没多久致远也回来了,换了鞋先收拾昨桂英晾晒的还未叠的衣服、床单被罩,好不容易见他消停了,老马找他去谈孩子的事情时,谁成想致远已经在他们房间的卫生间里洗澡了。
十一点半,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