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包,有时候几包烟常在某一年的某一月里一气抽完。怕家里人知道,桂英会在车里散很久的烟味儿,即使致远闻到了,也以为是客户身上的烟味串过来的。
太累了!这几年,桂英像一个永远缺觉的孩子似的,可恨的是永远得不到充足的休息。儿时那种很沉很沉的睡眠、睡醒之后身轻如燕的感觉再也没有了。胖大妈抽着抽着悄然流泪,香烟被泪水打湿了。桂英灭了烟头扔了烟把,用车里的广告纸狂扇自己嘴里的烟味儿。
头皮总是紧绷着,像脑门上缺血一般,整个人没有办法舒展或宽松,似乎只有喝酒能让她得到缓解。每每一喝酒,她便不再是她了。酒后的马桂英像是自己的2.0升级版,什么都敢什么都敢聊,那个马桂英谈笑风生豁得出去,那个马桂英用酒将现实完美隔离了。
扇烟味儿的胳膊打不开,因为胳膊太粗了,因为衣服太紧了。马桂英很想像一个男人一样把勒在脖子上的领带宽松宽松,好让自己舒服一点。可是,她没有领带,脖子却被紧紧勒着。她渴望以前的安宁、以后的美好和遥远的欢欣能够拯救现在的自己。
胖女饶长相和性格给人造成一种刻板假象,好像她是不需要关怀和关注的,好像她然地强大又聪明。可笑的是她常给自己营造这种假象,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实际上呢,她的脆弱和无能只有自己清楚。
如果不是必要的工作需求,恐怕她在这个家里是欲求或吆喝最少的。她不需要太大的开支,也没有其它的爱好,更没什么特别着迷的饭菜或热烈追求的品牌。以前那个在马家屯里娇滴滴的、敢捅的、有聪明的、稀里糊涂的、活泼调皮的、永远以自己为中心的姑娘,何时变成了一个从不喊痛从不叫唤的人?
她气儿子买鞋子——买大大的东西永远找她伸手要钱,她怨家里出现大大的经济危机永远是她在主动解决。注定吧,一旦她出现在两孩子面前,她一定是能干的妈妈;一旦她出现在何老师跟前,她当然是被传闻为能干的妻子。有时候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是真能干还是在撑着能干。
桂英不乐意一个人熬,她急需一个战友,哪怕是不愿出力出钱却愿意分享她眼下全盘危机里外煎熬的战友!她希望有人和她一起努力,希望有人能接过她手里的接力棒为这个家庭继续撑起脊梁,可惜。
桂英希望有更宏大的潮流能够牵引她,这样自己不需要思考,只要蛮干即可。如果人人不必思考只需蛮干,那生活该多简单。
今真是太倒霉了,事事不顺。被李芳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