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了、轻浮了。于是摸着墙缓缓地往屋里走,心想这下可以睡个好觉了。谁成想他喝多了,走着走着迷糊了,出了屋上了街,街上没有一个人。这么大的街道怎么一个人没有!老马纳闷,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路上晃荡着身影。
忽地一转弯,他到了莺歌谷谷底,老远瞧见兴邦他妈在地里割麦子,他拿起镰刀赶紧过去帮忙。正割着听到四面八方一阵乱喊,站起来一望只见几十人从山崖子上往下跑,直搓搓百十米高的土山瞬间沸腾了,黄土在坡上像雾气一样罩着。早年见过人为了省路从悬崖上跑下来,此时倒不惊讶,他跟桂英讲桂英不相信,但是仔仔信了,那叫悬崖跑酷。
一伙人跑下来又消失了,一转眼整个谷底只有他一个人,他不停地叫兴邦他妈:“惠英、惠英……”沟里没人回应,只一声一声的回音传过来。越往谷底走越寂静,寂静得有些阴冷。老马早听他爷过这谷底深处有野狼窝、人脸獾和野猪啥的,蓦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出了个洞上了个坡,一看光景到了八仙渠。印象里八仙渠跟马家屯隔着十来里地呢,怎么几步路给到了呢。老马走着走着哎呀一声,原来是自己的布鞋鞋底穿透了,不心踩着了个砖疙瘩,脚窝子硌了一下。似曾相识,老马想起来了!早年他来过八仙渠,也是在他们村村口硌脚了。
抬眼一望,自己怎么穿的是件破破烂烂的中山装呢,里面没得穿是一圈圈的破布条缠着肚子保暖,老马突然想起来了,原来自己是没得吃了跑到八仙渠来讨饭。进了村没瞅见一个人,家家门户紧闭。寒风凛凛,老马冻得发抖、打喷嚏。走到了八仙渠的观音庙,他进了庙想躲躲风暖和暖和,谁知一进那庙的大门,只见地上躺着好些饶尸首,老马恶心得忍不得、吓得打哆嗦,嘴里只喊:“老黄!老黄!老黄!老黄……”
“爷爷,爷爷,你叫喊谁呢!”早上五点五十,仔仔被爷爷吵醒了,只听他嘴里一直喊,却听不清喊的到底是“老何”、“老黄”还是“老胡”。
“爷爷!爷爷!”老马呜呜呜地一直不醒,只穿着裤头的仔仔走过去冲着爷爷的脸轻拍了几下,并明亮地叫着:“爷爷!爷爷赶紧醒来!赶紧醒来!”
老马被这么一喊一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才知方才是梦。他气喘吁吁地睁大眼看着仔仔,哼哼了几声。
“爷爷,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老马挤挤眼,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你这么大了还能做噩梦呀——神奇!”仔仔着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