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致远描述了一番,还没说完仔仔便拍着桌子果断断定那是一群骗子,致远也详细解释了一番,说那是专骗会下棋的人,以老年人为主。
老马默默无言,虽没被骗去多少钱,心里膈应得不行。前几天去游山玩水,刚刚对城市建立了信任表达了欣喜和肯定,今天这一遭出门,仿佛看到了黑纱下的城市的真面目。
乡里虽若质朴了些,但乡民多是干净的、实诚的。饭后回到家老马又酌起了白酒,听得远处轰隆隆地响近处闹哄哄地吵,不知是什么声音,聒噪得两耳发胀。
在村里,晚上九点以后灯大多拉灭了。乡村的黑夜保留着一种远古的、绝对的安宁,这种安宁城市里永远不会有。无风晴朗的晚上,月色皎洁明星稀疏,映得树杈粗粗细细直直弯弯十分明了,远处屋檐的起伏、麦堆的弧度、远方麦田的平整,全能画得出轮廓来。
没有明月的夜晚又是另一番景象,方圆尽是乌黑。去茅厕的路走了千遍到了晚上还是怕摔,村里人夜间出门传话办事无不带着手电筒。乡村世界是那般寂静,以至于连灶房里两鼠吱吱吱吱地聊天也听得分明,村北的犬吠村南人皆听得到,西边莺歌谷的猫头鹰嗷嗷嚎叫吓得村东的娃儿们不敢出门上学。
有风的夜晚更美。整个马家屯躲在黑乎乎的树影下轻轻摇曳,仿若神话故事里搭载云彩起飞的神殿一般。
乡村世界的寂静与漆黑,老马如此了然、如此眷恋,以至于甘愿将自己埋葬在那远古的、绝对的寂静中——为此他甘愿蛰伏,唯此他心长安。
醉眼中老马看到了南坡上的拐枣熟了一大片,莺歌谷谷底的构树上红红的果子落了一地,巷子尽头的喇叭花此时也开得火热,西陇的地梢瓜这时节不知被村里的老羊吃了多少……
晚饭后包晓棠和朱浩天各自回家,一路上两人用微信继续热聊,回去后也是如此。朱浩天那副嘴皮子身经百战,一张嘴口吐莲花,惹得晓棠时不时捧腹捂嘴哈哈大笑。早前那几天跟晓棠聊的那个名为雨中漫步的网友晚上给晓棠发了好几条消息,她竟无心理会。
朱浩天一开口便是各种生活小笑话、微博红段子,而雨中漫步每天一开口问的不外乎“起床没”、“中午吃饭没”、“下午怎么样”、“晚饭吃的什么”……相比朱浩天,晓棠猜测那个雨中漫步的网友若不是个离异男定是个老土冒。
晚上十一点,仔仔捧着顾舒语送他的旧计算机,翻来覆去,无声痴笑。临睡前他将那计算机放在自己的枕头下,晚上睡觉时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