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考验她管家算账的能力。
岑听南不由得叹了叹气,这便是女子的无奈之处了。她们生在后院,长在后院,纵使挪去外头见了些风雨,可一旦移栽回后院,便又只见得到院子里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文秀缠着这一点不放,是因为她的战场在此处,她的能力在此处,她只想将岑听南拉至此处,再同岑听南一较高下。
可岑听南为什么要接招呢?她又不是没有钱,完全可以请专业的账房先生来管账。她又不是没有势,只要她想随时能请更厉害的管事来当家。
她只需要将所有东西都握在自己手中,掌握大势,何须亲力亲为?
爹爹娘亲唤她汀兰,却从未真将她当做一株柔弱的汀兰来养。
岑听南突然有点儿可怜文秀了。
那点儿迎战的情绪也随之偃旗息鼓,销了个干净。文秀不是她,没有她这样好的出生,所以只能全力握住自己仅有的而已。
不是文秀的错。
岑听南抿了抿唇,有些心软。
地上跪着的小厮却不乐意文秀的说法了:“什么叫我是不是真受了委屈还不知道!文秀姑娘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我贪了铜子儿还告恶状咯?!”
文秀压低嗓,急道:“闭嘴!日后再同你细说。”
那小厮显是不信,重重哼一声膝行几步上前,叩首:“夫人明鉴!小的今日会出现在这里全都是文秀”
岑听南这下最后半点气都消干净了,这文秀找来的同盟也如此不靠谱,半分听不懂话,还转头就倒了戈。若是她和顾砚时的同盟也这样脆弱不堪一击岑听南只是稍加代入想了想,就快要被气晕了。
文秀已经尖声叫起来,恶狠狠打断小厮道:“你们真当这女的是相府主人了?若咱们相爷真的尊重乃至倾心于她,怎么会大婚当夜将她扔在房中?!”
“你们如今在这里讨好一个上月才让相爷名声扫地的女人,就不怕相爷回来后找你们清算?!”
岑听南注意到,文秀一提到顾砚时,底下的人身子立刻抖了抖。
这些人怕顾砚时?怎么会?他一个如此温和古板的人。
“能不能动动你们的猪脑子想一想?!相爷为何要娶一个让他沦为笑柄的女人,自然是为了报复她!”
“你们却在这里讨好相爷准备报复的对象,是嫌命太长了么?!”
文秀一番掷地有声的话将在场所有人都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