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烟绝不是一个轻浮的女孩子,若没有白清凤的吩咐,绝不可能主动在男人面前将自己的脱光,但她却对此只字未提。夏红叶怎会不知道白无烟这是在对自己表明心迹。表明她所以过来,不仅仅是因为白清凤吩咐,更重要的一点,这是她自愿的。
一想起这一点,夏红叶就发现自己实在太无耻。他不配,不配去接受白无烟对自己的一片情意!
白清凤告诉他,那晚同他在一起的本应该是白无烟,可那晚的人毕竟不是白无烟。白无烟若是知道他和白清凤之间的事,那她是不是还会将感情交给自己?
夏红叶当然不会将自己和白清凤之间的关系对白无烟提起,你若对一个女人讲出你和另一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换来的只会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女人若是真心喜欢你,也许不会在乎你曾经是不是有过别的女人。但夏红叶的问题却不是曾经是否有过,他和白清凤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曾经的关系。在这种关系里,他完全处于被动,可他毕竟也是个人。是人就会有感情,他对白无烟的感情就像水晶般纯净透明,绝没有参杂半点瑕疵,他无法将白无烟看成是个泄欲的工具,他不能,他办不到!
夏红叶完全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即将要面对那个可怕的神秘凶手,对于感情这方面本不应该去想得太多,想太多只会令他原本紧张的弦绷得更紧。白清凤让白无烟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希望通过白无烟的身体,使他得到放松。可此时此刻,他不但没有丝毫放松,脑子里反而逐渐混乱起来。
他突然想一头冲进旁边幽暗阴森的矮树林里,将心中痛苦大声咆哮出来,然后再不停抽自己的耳聒子,最好能抽昏过去,一直昏到大天亮。但他当然不会真的去狠狠抽自己的脸,因为他这张脸,暂时还不是自己的。
天苍地芒,远山传来渡鸦的鸣叫,夏红叶走出了树林,身后的松涛似慢慢沉寂。
天还没说起亮,夜才刚刚过了三更,城门要等到五更才会打开。五更前,他回不了客栈,只能野狗般在荒野上暴走。其实野狗又有什么不好,它们虽然有时候会挨别人的鞭子,却绝不会自己抽打自己。
书房里孤灯一盏,静悄无声。
袁籍刚才醉过,喝醉的人通常都应该死猪般躺在床上,可他却坐得好好的,手中捧着一册剑南诗稿,正细细品读。
一个喝醉了的人也许会有兴致作诗,但能静下心来看诗的,恐怕就非常少了,尤其是看陆放翁的诗。袁籍被罢官削籍,仕途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