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见自己的脊梁骨碎裂所发出的声音,他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如流水般无情地离他而去,想抓也抓不住!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变黑,仿佛掉进了一个冰冷、阴暗、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
就在谢京跃起的一刹那,他身后的夏红叶也紧跟着扑跃而起,凌空抽刀。他能看见自己的刀光,在闪电映射下没入谢京的背脊,这一刀实在太快,以至于刀锋出来的时候,鲜血还来不及流出。
刀已入鞘,夏红叶自半空中摔在了地上,摔倒在尚还有余力奔跑的谢京后面。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很模糊,刚才的紧张已化作剧烈喘息,杀人绝不是一件好受的事!第一次尤其痛苦!
暴雨狂乱地冲刷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他侧着头,让自己躺在地上,因为此时的他,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深红色尚还有余温的鲜血,自谢京尸体上流出,被雨水冲到了夏红叶眼前。不算太浓的血腥气,冲击着他本来就在不停喘息的口鼻,一滩涩涩的苦水正在他肠胃里翻来滚去。他略略抬起眼珠,看了看伏在地上的谢京,谢京正突瞪着眼球,死也不愿把眼睛闭上。看着那张可怖、扭曲的面孔,夏红叶终于忍不住拼命地呕吐起来
暴雨疯狂地肆虐了一夜,清晨过后竟然有了阳光,柔和的光线照进了院子里的小瓦屋。
阿凤拖着发昏的脑袋从又冷又硬的小床上坐起来,昨夜什么也没发生,她心里居然有些失望。她茫然推开床幔,就在刚准备站起来的一瞬间,原本散乱的眼光突然发亮,因为她看见小桌上的鸡蛋已经一点不剩,只留下个空荡荡的盘子。一股说不出的温暖忽然自心头升起,完全取代了刚才的茫然与失望。
大厅外到处挂满了写着“奠”字的白纸灯笼,大厅里面停放着一具上好的柳州楠木棺材——谢京的棺材。
谢京现在就闭着眼睛躺在这口棺材里。棺材两旁的六把檀木雕花的大椅子上分别坐着六个人,除了万开山如喝毒药般,有一口没一口地灌着苦酒外,其他五个人的脸上好像都抹了层灶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谢京没有妻妾子女,他死后旁边连个哭的人都没有,这丧礼显得死气沉沉。江湖中又有几个人能得个终老天年?死后儿孙满堂,风光大葬的又有多少?比起那些暴死街头,弃尸荒野的冤魂野鬼,谢京也还算比较走运了。
别院里的人在短短几天里就接连死了五个,这地方好象顿时就成了坐凶宅,整坐院子都被笼罩在一股死亡与不祥的阴影下。厅外阳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