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在广袤无垠的北方草原上,将索尼、遏必隆一行人的阴影拉得老长。
他们身后,是扬起的滚滚烟尘,那是一路奔逃留下的仓皇痕迹。两黄旗的将士们面容疲惫,眼神中却还透着不甘与决绝,如今,投奔北方草原部落首领吴克敬,似乎成了他们绝境中的一线生机。
吴克敬的大帐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这位在北方草原上呼风唤雨的首领,此刻眉头紧锁,在虎皮大椅前来回踱步。
他心里门儿清,索尼与遏必隆带着两黄旗主力前来投靠,绝非小事一桩。
两黄旗作为女真八旗中的精锐主力,往昔在清廷诸多战事里冲锋陷阵,那威名赫赫,令对手胆寒。一旦收入麾下,短时间内己方兵力定然大增,可这背后的隐患,恰似草原暗处的饿狼,随时可能反噬。
草原部落的骑兵虽骁勇善战,但若与两黄旗长期共处,稍有摩擦,以两黄旗的战斗力,引发内讧绝非杞人忧天。到那时,部落内外交困,他这首领之位怕是摇摇欲坠,莫说安稳睡觉,怕是连片刻喘息都难寻。
再者,如今这天下大势,如汹涌暗流,各方势力倾轧。清廷式微,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金陵周进一系却又如日中天,大有定鼎乾坤之势。
他若贸然将两黄旗主力全盘接纳,整合后的势力在关外一家独大,金陵城里的那位雄主岂能视而不见?必然将矛头调转,全力对付他这塞外新起之“患”。
吴克敬虽常被人诟病贪生怕死,可在这生死存亡、关乎部落兴衰的节骨眼上,眼光倒是清明得很。
帐外,索尼与遏必隆满心忐忑。他们久居高位,如今却落得如此狼狈逃窜境地,心中的酸涩与焦虑如野草疯长。
索尼眯着眼,望着吴克敬的大帐,低声对遏必隆道:“这吴克敬心思难测,咱两黄旗的未来,全系于他一念之间,真真是憋屈啊。”
遏必隆冷哼一声:“哼,形势比人强,如今也只能看他脸色。只盼他别糊涂,接纳咱们,日后寻得机会,重回巅峰也未可知。”
良久,吴克敬终是停下脚步,召二人进帐。
他清了清嗓子,神色略显复杂:“二位将军,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只是这事儿,事关重大,我本人虽敬重二位与两黄旗勇士,可若贸然接纳,于双方都不利。”
索尼、遏必隆闻言,脸色骤变,刚要开口求情,吴克敬抬手制止,继而缓声道:“不过,我倒有个法子。我可将二位引荐给金陵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