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顿时语塞。
丹娘却不给他回过神来的机会,又轻笑着,“旁人原先都说,你是太太留在庄子上的第一忠仆,如今瞧着果真如此,你待太太这般真心无二,我见了都感叹。”
“你也别害怕,我没别的意思,不过是顺着你的话说罢了。”
刘管事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拱手行礼。
过了一阵子,他总算清醒过来。
知晓若是丹娘接手,往后哪里还有他的好日子?
痛定思痛,他咬着牙又开口了:“大奶奶明鉴,您说得句句在理,可这庄子原本就是太太掌管的,一应文书地契都在太太手里,大奶奶如今来得突然,叫我们这些个做下人的反而不好做了,万一来日太太闻起来,我们如何交代?”
“还请大奶奶多体谅些个,莫要叫我们为难”
丹娘莞尔,指着周遭的这些家丁:“这些人都是我问官衙介绍来的,一日花销就要好些银钱,若非官衙的人荐来的,我是断断不敢用的。”
刘管事有些莫名,不理解为何这位年轻的主母要说这些。
丹娘话锋一转:“突然要用这么多人,官衙那边少不得要报备,人家到底是云州的父母官,总是尽职尽责,叫我等佩服不已。”
“是以,我就得出具田庄这头的一应文书,这才能用这些人来的。”
她弯起殷红的唇瓣,“你瞧瞧,这些人数怕是比当日我派人来盯着你们时,还要多了一倍不止呢,若不把手续办齐全了,如何能安心?”
刘管事总算听明白了。
沈家大奶奶分明就是已经拿到了这田庄的归属凭证。
并且还在官衙那边过了明面。
他一个老奴,即便喊得再大声又能如何?
口口声声说着太太、太太的,真要找太太来,又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正满腹心事,举棋不定时,他不经意地抬眼,撞上了立在上头的那位年轻主母的视线。
一瞬间,冰冷沉溺,几乎要将他淹没。
本能抢先一步,他膝盖软了,冷不丁地瘫了下去:“是”
丹娘将庄子上的众人聚集在一处。
什么话都摆在明面上说,甚至包括了原先刘管事为首的,冒领已故佃户份例的事儿,也一并发落了。
瞧着花朵般温柔娇媚的主母浅笑盈盈,下头竟无一人敢大气出声。
丹娘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