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那个手持血刀的老者仿佛有些动容,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舜华咬着牙,背起傅木槿,朝着药庐的方向缓缓地走去,自言自语道:“别怕,伯父医术精湛,一定能治好你的,你还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我们一定能相守到老...”
可是不管女子怎么哭,她背上的男子都没再作回应,死寂般地闭着眼睛,双手无力地垂在半空。
*
毫不知情的傅行正拿着一大叠红纸,打算练好书法,写些喜帖,忽闻一阵惊叫。
他愕然回头,从一稻的口中听到了自己儿子遇刺的消息。
刹那间,毛笔从手中跌落在了红纸之上,吧嗒一声,在纸上落下了些许墨迹。
喜庆的红纸上浸满了乌黑的墨汁,顿时晕染了一大片。
傅行急匆匆地来到傅木槿房间,只见自己儿子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作为一个医者,他下意识地走到床前,抬起儿子的手腕,替其诊脉,努力了稳住自己的情绪。
“还有救,还有救,一稻,你还不快去准备热水,还定在这里干什么?”
闻言,脸色煞白的小书童擦了擦眼泪,冲了出去。
“好,一稻马上去。”
舜华直勾勾地望着床上的木槿,满脸的泪痕,像是魔怔似的,一动不动的。
傅行看着她,心中不禁起了一股无名火。
“闲杂人等,马上出去,傅某人现在不想看见你。”
错愕的舜华抬起头,对上那双和傅木槿相似的眼睛,忍着眼泪,默默地从房间退了出来。
心中仿佛好像破了一个洞,一个怎么填,都填不满的洞。
她细声呢喃道:“有救就好,有救就好。”
忽而,一阵雷鸣从她身后响起,她错愕地回过头,凄惨地笑了。
对啊,她发过毒誓的,怎能心存侥幸。
如今,毒誓终于应验了。
可是为什么受伤的人是他,不是自己?
紧闭的房中一夜灯火通明,傅行抢救了一夜,不眠不休地守了三天,才从阎罗王手中把儿子的命稳稳当当地抢了回来。
每隔一个时辰,探一次儿子的鼻息,仿佛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若少一回,他便皱一次眉头。
“老爷,既然公子已经平安无事了,不如,一稻出去和小胖子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