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明军队当中第一批集体封为县爵的这批将领之所以在这烈日底下站得笔笔直直,是因为台上同样站在烈日底下的,是给他们这份恩典的皇帝。
朱厚熜看着底下这些人。
离得很近,人人都看得清脸。
几乎史无前例的武将大比,各地接到旨意的,都明白要送进京来大比的,必须有真本事——县爵能随便用来封赏安抚那些只知道喝兵血的人?
到了这里,皇帝亲自顶着酷暑来训话,更让这些大明军队中坚层的将官感到此次大比非同寻常。
“除了湖广平叛和新法叙功获封县爵的,伱们是大明军队当中第一批集体授县爵的猛将。今日,朕见到你们,个个都是壮勇汉子,很欣慰。下一步,就是因功升伯,或者能予爵位袭替资格。”
这些将官绝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听到他开口说话的方式,只觉得很平易近人。
刻意被强调的第一批县爵们再挺两分胸膛。
“此次大比,不授伯爵。”朱厚熜顿了顿,而后凛声道,“你们赶上了好时候,轻易便得了县爵。后来人,就都只能因功授予了。但这次大比,前十可降等袭替。前三,三代不降等!只用一场大比,你们的儿子起点就比别人高!”
如今的爵衔体系,如果三代之内武功,都会降等袭替,这已经是大原则。
皇帝将始终把这份给恩典的权力握在手里,勋爵一代代要始终为了延续自己的爵位等级甚至升级而努力,更加容易变动的体系自然受到这些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地位恩荣的普通将官所欢迎。
只用在一次大比之中名列前茅,这个如今基本以他们所出身的老家所命名的县爵名号,就能由儿子继承。
封伯?也没人指望一场大比就封伯。
若不是遇到了这个皇帝,整整一朝天子也不见得能封两三个伯。
“你们是将官,也别以为此次大比是让你们自己比。”朱厚熜抬手指了指远处的营房,“十五万京营,选派各省共计三万九,又调了五千作为南京振武营的班底,如今正有新募五万营兵。”
他看了看李全礼,李全礼先行礼之后,就对着远处大吼一声:“各营把总何在?”
“标下候命!”
校场之外的围栏后面,陡然响起一阵很整齐的声音。
“列队,入场!”
而后,这些来参加大比的将官只见远处出现了四列身影,以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