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重地,南京留守六部诸衙及勋戚们其实都已经嗅到了一些不同。
民间只议论后湖黄册库,实则经过了当年祀孔礼的廷杖事件后,不太敢直言皇帝是不是有废南京诸部的意思。
在这一点上,费宏比皇帝更需要推进这件事。否则民政方面,总理国务大臣将长期面对南京这一块只对皇帝负责的硬骨头。
“这方面的议论,再多安排一些人手留心。”费宏搁下了汤匙,“应天府可是出过孟春这等逆贼的,这次陛下成立宝源局,南京工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只怕是最先思索出非比寻常之处的。”
位置不同,费宏也被迫开始与朱厚熜一起考虑更多全局问题。
新法只能一步一步来,而费宏已经确定了自己这三年任内需要做好的一桩根本大事:为新法之中秘而未宣的钱法打好根基。
不把这件事解决好,如今做的一切,将来都会崩溃。
听费宏提到了宝源局,管家也说道:“从几年前起,就有许多人议论新法征收粮赋、税课里的折银法害民。总宰提出宝钞已然只值一文,朝廷将商讨方略,厘定钞、钱、银之行法,市井之间都以为将废钞而行银、钱,颇为不安。”
“知道了。”费宏站了起来,家里的使女连忙上前为他穿戴官服、整理衣着。
大明粮赋、盐税等许多赋税,如今仍旧通过征收宝钞的方式勉励维持宝钞的价值。面对后面官员数量和行政开支暴增的压力,宝钞只会越来越尴尬。
不破不立,如今这宝钞想要慢慢挽救,难乎登天。
但贸然废钞,势必引起轩然大波。
费宏坐上他这个宰相特殊的待遇——国务殿专配的大娇,闭上了眼睛开始思索今天就要和国务大臣们商讨的议题:今年大明的赋税和诸多新法前期准备工作中,如何把现在的宝钞都收回来却不伤大明今年岁入元气。
自从有了明报之后,京城官名总觉得每十五天就有太多事情值得议论。
这并不是因为明报本身,而是因为大明要将新法推行至全国了,陛下和朝廷有太多新的内容要传达下来。
进京赶考的举子们几乎已经到齐,真正在二月礼部会试前夕才赶到京城的,风险太大了。路上稍有波折,那不是就会误掉?
虽然这样的人年年都会有,比如说昔年的黄佐。
现在,议论皇帝和总宰分别于正月初一、正月十五刊载在明报上的内容只是举子们释放内心压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