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前人未有之功业。
大丈夫到了这尘世一遭,要贪何必贪那小的?
贪个快意一生,贪个俯仰无愧,贪个能人所不能,岂不快哉?
唐顺之从中再度确认了皇帝的气魄,他坐下之后,通过殿门再看了看外面。
殿门很小,外面很广阔。
什么功高震主?
说是北虏不除就不还都,那只因为历朝历代,多是庸君阴臣,他们的胸中只有一方小天地里的权柄、利益。
唐顺之回忆起自己高中状元上殿见驾时皇帝年轻的笑脸和期待的眼神。
他提起了笔,很轻松地开始往下写。
靖国武略科的魁首,本就是文状元。
何必把自己拘束在边陲呢?
他想回到北京,回到中枢,回到皇帝身边了。
在天下大同这等伟业面前,若不能和这等格局恢弘的雄君一道激荡风云再造山河,只怕临终前会抱憾不已。
该怎么修身齐家治国?
老祖宗不是早就讲过吗?
谜底就在谜题里:公心。
皇帝此举,无非絜矩之道罢了。
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悌,上恤孤而民不倍。
季康问政于孔子,子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担心皇帝罢官杀官?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你带头走正路,不走正路的就越来越少、越来越不敢。
靠杀靠罢?在位者的品德好比风,在下之人的品德好比草。吹什么样的风,草就怎么倒。
现在,陛下无非是再讲公心,再提正道。
盈朝的,本该就是真的众正。
可以有私心,但不可以忘了公心,忘了持正。
圣谕到了淮安,唐枢在看到的那一刻,心里涌起一些酸涩。
他知道自己不用担心刘天和了,也不需要去指望英国公帮什么忙。
天下大同不就是要以公心得民心吗?
还有什么事情比治好了黄淮水患更能得民心?
能把水治好的,就是圣人。
能始终支持臣子把水治好的,就是圣君。
那是陛下从嘉靖三年南巡时就惦记的事,为此他甚至去祭告了祖陵,只怕当时甚至有干脆迁了祖陵淹掉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