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奴隶,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但,他既然从辽东逃了出来,为何却不返回草原,也不投靠敏朝当兵(敏朝一向有使用鞑靼兵将的传统),而是南下去做了一个女神仙的奴隶,而且还给自己起了新名字,抛弃了孛儿只斤的姓氏,这才是那日松最想不通的一点。
巴图尔这不是第一次来了,去年秋天,他来草原探路,便巧遇了那日松一家——那日松的哥哥战死之后,他弟弟便应役而去,那日松一家少了男丁,无法和其余牧民争斗,只能被迫迁徙到靠近长城的这片荒漠草原上,这里距离边关很近,并不是放牧的好地方。真要计较起来,也可以说是受到了主将‘战死’的连累。
两人本来就十分熟谙,那日松见到巴图尔归来,先是大为惊喜,但彼此叙过别情之后,惊喜变作惊怒,那日松几乎要和巴图尔割席绝义,但他是这个家庭唯一一个成年的男丁了,终究还是要为一家人考虑,最终,那日松别别扭扭地留下了买活周报,留下了巴图尔自己编写的拼音教程——一本很大的书,上头全是图画和对应的拼音,因为鞑靼人虽然都会说鞑靼语,但识字的非常少,那日松一家全都不认字,他们只能通过图画上的天空、大地、马驹,来分辨拼音中每个字母对应的音节。
就这样,塔宾泰他们很快学会了拼音,因为他们本来就会说汉话——这几年住在边关这里,不会汉话是很不方便的,所以一旦学会了拼音,就可以看得懂买活周报了。那日松一家非常敬畏文字,敬畏印刷物,而且,虽然和虎福寿已经恩断义绝,但他千里迢迢地送来图画本,为的总不是害他们吧?那日松一家便按照报纸上的教导,开始在四季草场尝试着种了些南瓜,并且多养了几头羊。
既然种了南瓜,那么胡萝卜、土豆子,也就随手都种了下去,老妈妈和几个少年留在四季草场,晒了许许多多的蔬菜干,人吃,牲口在冬天也跟着吃,盛夏里,商队收了一批羊毛,卖了个很好的价钱,那日松一家今年的盐和茶都很宽绰,炒米也不愁了。等到冬天,羊群吃干草,吃蔬菜干,居然真的没有掉膘,而吃了蔬菜干的人,居然也不像是从前那样,容易上火浮肿,嘴里总是嘬出血来。
到了今年春天,虎福寿再来拜访时,那日松便不能再和从前一样冷眼相对了,尽管他仍是非常不解虎福寿的选择,但眼下来看,信奉六姐菩萨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立刻就能见到看得见的好处,而且,六姐菩萨也是菩萨么。
鞑靼人几乎都是虔诚的佛教徒,那日松觉得,谢六姐或许就是他们的佛教中某个菩萨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