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建贼崛起以前,敏朝于域外政权上,防范最为严密的,自然是鞑靼人了,之所以要定鼎京城,也是因为此处距离防线较近,方便调兵遣将,文武官员也能更为尽心,不至于出什么幺蛾子。不过,自从北圆覆灭之后,鞑靼人的黯淡,也是可以眼见的,其中最为显著的征兆,便是孛儿只斤家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值得一提的英主了。
但这不意味着孛儿只斤的血脉就此断绝,草原上依旧有孛儿只斤的毡包,而且,经过数百年的繁衍,这个姓氏的含金量似乎也变低了,虎福寿就是这么一个含金量很低的孛儿只斤,说起来,他和现在正在察汉浩特立足的林丹汗,还是关系很近的亲戚,他是林丹汗的弟弟和一个受宠的罗刹奴隶女子所生。
因为母亲在当时较为受宠,虎福寿有一个好名字,巴图尔,也能跟随孛儿只斤的姓氏——有很多奴隶,虽然生下了主人的子嗣,但也只能继承母亲的身份,天生就是血缘父亲和兄长的帐下奴,他们是不配染指孛儿只斤这个姓氏的。
不过,巴图尔的父母都早早去世,死在了草原白灾之中,鞑靼的贵人长命的很少,塞外的风霜实在是严酷,即便是拥有一定地位的贵族,也很难活过六十岁,他的父母就是在跟随当时的可汗转场时,忽遇暴风雪,仓促间没有足够的燃料取暖,一行数十人都被活活冻死在毡包里。
到底是个孛儿只斤,虽然血统低贱,但巴图尔还不至于没了去处,从此后他就跟随了林丹汗,做了个小百户,林丹汗也让他继承了一小部分父亲的毡包牧民,那日松一家便是在属于他管辖的军户,他们家是‘独军户’,世代必须要有一个儿子从军,几代人一向跟随孛儿只斤。
那日松的哥哥刚满了十三岁,便来到巴图尔身边,巴图尔那时也不过才十一岁,和他相当投缘,结为安答。兄弟俩一起参与了林丹汗麾下的大小战争:侵犯敏境、教训喀尔喀、击退建贼、与敏军协防广宁。那日松的哥哥,便是在广宁大败中黯然战死。
巴图尔则被建贼俘虏,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么死了,要么就做了建贼的包衣奴才,没想到,三年后,巴图尔再次出现在草原上时,却有了新的名字虎福寿,而且,他再也不愿回到草原上来了,他说自己已经是谢六姐的活死人,在林丹汗之外,他有了效忠的新主子。
对那日松来说,这似乎比巴图尔成了包衣还让人无法接受——鞑靼人常年互相交战,战败者没有宁死不降一说,日子过不下去时,牧民南下投靠敏朝的都有,巴图尔落入敌手之后,即便是做了女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