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瞬,那折子就被放在里下面。
月夕若无其事,继续道:“皇上虽要操心家国大事,却不可忽略了自己。方才我进来时,赵公公说皇上忙碌了一整日,到了这个时候还没完没了的,这么养病不是办法。皇上,天色不早了,还是先歇一歇,明日早些起来再看也是一样。”
皇帝没答话,只将一只手上的药喝光,而后,将空碗递给她、
“朕知道你们的意思,可是朕心里若装着事,便睡不着。”
月夕接过药碗,放在一旁的案几上。
她犹豫了片刻,道:“扬州那边,是出了什么大事么?”
皇帝看向她,她赶紧道:“若是不该问,皇上便当我什么都没说,我下回不问就是了。”
皇帝并无愠色,道:“此事跟你也有点关系,朕并未打算瞒你。”
说罢,他将沈劭折子拿出来,递给她:“今年雨水不绝,你在扬州的时候,想必也瞧见了。”
月夕愣了愣,忙将那折子细看。只见上面说,扬州洪涝肆虐,良田被毁,房屋倒塌,灾民数以万计。这折子,是向朝廷讨要钱粮赈灾的。
心中一沉。
扬州地处江南,虽是鱼米之乡,却也常有水患。从小到大,她经历过几次,见过不少惨状。
皇帝看着月夕蹙起的眉头,道:“你说,朕如何睡得着?”
月夕道:“我记得三年前扬州也有过洪涝,那时,朝廷拨钱重修水利,堤坝甚是壮观。我父亲曾说,就算天灾再来,也不必惧怕了。如今看来,那堤坝竟不曾奏效?”
皇帝冷哼一声,将另一份折子拿出来,递给她。
月夕看去,只见也是沈劭的,却是在告状。折子里说,三年前朝廷拨款修的堤坝,看着虽大,却全然不结实,在洪水面前脆如薄纸,不堪一击,比百姓修的土坝还不如。
不用说,银子不知流进了谁人的腰包。
月夕沉吟,道:“此事,皇上有何打算?”
“自是要查,不过这事查起来旷日费时,不是当务之急。”皇帝道,“眼下雨水虽然停下,洪涝也渐退,但屋舍毁坏,灾民没有住处和粮食,必定涌向城里。按照往年的所见,灾民聚集,容易生乱,隐患巨大。大灾之后必有大荒,农田颗粒无收,秋收惨淡,冬春青黄不接之际,若能赈灾不及,必定生乱。”
月夕知道,这并非唬人。。
三年前的水灾之后,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