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业中发生的小小欢愉,也有遗留在那个雪夜的痛彻心扉。
哪怕而今回想,宣明珠仍能感受到隐隐的闷疼,像皮肤上坟起的一道肿伤,想要消下去,总需要时间。
然而这种情绪,却非心结,更多的是对她与梅长生彼此的心疼。正因走过最低谷,往后她才知道,如何更平坦地与他走下去。
弥合过去的时间,她如今和梅长生有得是。
余光微弋,梅长生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见她望来,眸色温暖。
梅太太自然道一声殿下客气,她心中只余欢喜,哪里有半点芥蒂。行入正厅,一路陪伴在宣明珠身侧却未语的梅长生,突然整衣向父母揖手:
“儿请父亲母亲做一见证,长生二度尚主,必视明珠如珍如宝,爱护妻子一世。若再有对不起她之处,便枉为人子,更枉为人,阖该去忘川河底驮碑,偿一身之罪。”
诸人正要按序落座,听他突如其来的这番话,皆愣在原地。
要知这屋里非但有主父主母,且还有他的妹子与子女,那厅外的门廊边,还立着一些个婆子使女。
偏他说得极为正经认真。
声音又不低,众人都听了个真周,原本热闹的门厅一忽寂然无声。
继而,最先是门外头那些深知大公子平素从不说甜言软话的家生仆妇们,忍俊不禁,然后梅眉山捂嘴扑哧一乐,宝鸦也有样学样,跟着嘿嘿捂住豁牙小口。
宣明珠的脸便红了。
她埋怨似地嗔视梅长生一眼,又不由得弯唇,又怕着相叫人看出,很快敛睫,娇矜地侧开头。
梅太太是过来人,如何看不明二人眉目间的情意,心头更欢喜,正色应道:“自然当如是。鹤儿你记住自己今日说过的话,若是再令殿下伤心,我第一个不认你。”
而梅父不以为谑笑,凝眸看了独子几眼,终于开尊口,也只是勉他一句:“好自为之。”
梅长生颔首郑重应诺,而后目光流连到宣明珠面上,含蓄一笑。
梅父不便多留在这里,梅太太便携了宣明珠的手一同到上首坐。
才吩咐上茶,听梅父对公主道,“殿下稍坐,回了家,自在为是。”转而,淡淡看向他那手腕通天的好儿子,“你,到我书房谈。”
宣明珠一听这腔调,心道坏了,忙起身:“老爷若要追责归白园之事,莫怪长生,此是因我而起……”
“明珠。”梅长生轻轻打断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