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亲耳听闻,方不由得对大长公主刮目相看。
短暂的寂静中,梅长生上前一步,沉甸甸的眸光印在宣明珠眼里,声音微哑,“不可,不该由殿下出钱。”
又驳我……宣明珠周身威仪还未散尽,看着他,双黛蛾眉间不自知地露出一抹茫然的神气。
她心道,老兄,我仿佛是在帮你镇场面啊。
“梅卿不必多虑。”宣明珠唔了声,“原本我便打算在陛下大婚时,将一半私库送给陛下做贺礼的。”
当年得父皇宠爱,取天下财帛奉她一人,那笔财富即使放在国库跟前比,也是个极可观的数目。
如今国家中兴,陛下有志改革,她不能固守自珍,也该取一人之私还归天下。
梅长生却不让步,“殿下的私库,是晋明帝昔日对殿下宠爱之证。殿下便是要给,也该当着群臣面前,在陛下大婚典上锦上添花,而不是无声无迹地撒在江南,连一声称赞都得不到。”
有何区别呢,当众赠予陛下,归于国库,然后还不是用作拨给江南的补贴?
宣明珠想不通他在执着什么,嗤笑,“我还少人夸么,我又不在意那些。”
梅长生嗓音越发低,“我在意。”
你的好,便是要被世人都看见,该得的称赞,一声也不能少。
随着话音,那片揪住她的目光黑湛愈甚,含水欲滴。“江南的事,臣能办好,不要殿下为此破费。”
他的眸海太深了。
宣明珠不过仗义执言几句,倒不图他这么样情真意切的,莫名对视不过,游弋开眼神。
恍然发现,梅穆云不知何时退走了。
宣明珠揪了下耳垂,觉得自己也该走了,言淮每次约她都会早到,不好让小寿星等得太久。
见她有去意,梅长生瞳色一深,再次伸手牵住她,力道缠绵,却又不容抗拒,带她到大理石桌前。
先前的碎瓷还在地上,梅长生领她小心翼翼地避开。
“干什么?”宣明珠觉得梅鹤庭莫不是被打傻了,真把她当成羊羔子啦,顺手就能牵?
梅长生却未语,交织浓密的长睫朝桌上扫几眼,拾起一只青瓷茶杯,撂手磕在石桌上,碎成几瓣。
宣明珠眼皮子轻跳。
“先前殿下的话,我听见了。破镜,不能重圆。”那袭白衣侧影安静,“长生亦觉如此。”
深水咽石的嗓音,从他口中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