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风轻:“所以你该明白,我那日为何放走佟氏了吧?”
刘时敏只觉背脊忽地一阵凉意,且在霎那间迅速地弥散,如一张滑腻又冰凉的蟒蛇皮,将自己裹了起来,甚至令朱乾珬的声音,都倏尔仿佛飘得很远。
“刘将军,先君很早就告诉我,令尊殁于辽阳。刘将军请想,若不是朱老四这些后人,蠢的蠢,惰的惰,阶下朝臣何至于奸猾贪腐,以至军饷空虚、边务废弛、边衅成患。令尊被围而无援兵,不得不冒险突袭,终至殉身,实则,都是龙椅上那个,和龙椅下那群,害的。”
朱乾珬声如魔音,言之凿凿,盼着每句话,都像一瓢灵慧清水,洗去刘时敏心中对于异族的不知多寡的仇恨,引领他明白因缘道理的本质,从而像自己这位明君一样,能坦然地与异族合作。
刘时敏“哦”了一声,仿佛回过神来。
“殿下,郑公和郡主他们,可也晓得?”
“抚顺之战后,我在海岛听到消息,就是派宁德郑公那边出人,北上辽东去赫图阿拉联络的,他早就知道。姑母嘛,我也会尽快与她说,月生姑娘盯着的松江炮厂,总要给些货色到努尔哈赤那边。”
刘时敏竭力让自己能平静地发问:“殿下要给女真人火器?”
朱乾珬好整以暇道:“没错。届时女真人叩关,辽东辽西的边军,还怎么勤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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