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她碰上个厚道的公司,多拿了一千块稿费,就带父母,来崇明岛住过两天民宿,爸爸妈妈兴致高昂,还在夕阳中跳了一段交谊舞。
“怎么了?”
吴邦德走过来,递给郑海珠粥和馒头,一面打量着她的面容问道。
郑海珠揉了揉眼睛,才接过粥碗,轻描澹写道:“没啥,岛上风大,沙子也多。”
又问:“今天熬粥,用了多少米?”
吴邦德坐下来,咬一口馒头道:“这些时日,他们都是坐船,不干活,体力费得不大,又有带的馒头,所以这一顿粥,半石粮足够。”
郑海珠估算道:“后头农忙下地了,百口男丁加二三十个女人娃娃,每天得小三两银子,一个月光吃干饭就得百两。”
吴邦德道:“现在地里还没收成,年底应能好些。对了,今日我跟着那差役去送礼时,看到县衙边就有米行,一问,果然是县令家亲戚开的。每石比松江贵一钱银子。”
“买,贵二钱也得买,”郑海珠毫不犹豫道,“还有盐。回头你和那个二老爷打个招呼,就说我们会自己试着煮点盐,毕竟靠海。但绝不运到县城那边卖,不会抢了老爷们的生意。”
吴邦德了然,又将确定辽民的班队头领、从镇江戚家军请教官操练以及挑几个机灵的进入情报站系统,诸般事宜,与郑海珠讨论一番。
郑海珠由衷道:“一官去日本娶媳妇,守宽管着镇江商社,过一阵也要成家了,运河招来的那些纤夫倒是很有几个能顶事,但须随着月生盯在火炮厂。你,你得在崇明帮我两年。”
吴邦德仍是平宁表情:“我会的。”
说着递过来一块红蓝相间的圈绒汗巾:“干净的,是你今日送县官们的韩家帕子里的。”
郑海珠有些尴尬。
她原本不是个邋遢的人,只这些年常四处奔波,有些小节,竟做得连男子都不如,比如身上随时塞着帕子。
估计是自己今天吃两顿饭时,用袖子擦了好几回嘴,情报局这位细心的吴局座,实在看不下去了。
郑海珠羊作坦然地接过汗巾,抹着嘴巴,笑道:“惭愧,不如你讲究。”
她说出“讲究”二字,才蓦地意识到,吴邦德今日的衣服上,好像还隐隐留着清新的香胰子味。
坐了十来天的船,怎么做到的?
其实这种气味并不陌生。郑海珠记得,最早与马祥麟在土匪窝打交道时,她就闻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