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你们看看人家当年,对君王多么誓死效忠,堪称万世纯臣的表率。
亏得世上竟有那么些二愣子,会将此视作朱棣那个贼子的后代的仁义之举,会以为建文血脉和靖难遗孤应该自此泯却恩仇、感恩戴德。
当真是活该做一辈子当牛为马的顺民。
但郑益,此番见识了郑海珠的所作所为,着实也不再相信这女子是二愣子一路头脑,当下判断不出她言语里几句真几句假,便缓和了神色道:“姑娘哪里话,郑某自己打仗出身,更不会瞧不起商人和手艺人。若没有你们,我们水师用得趁手的刀枪钩索和火器,自何而来?”
郑海珠想着,回头造出重型火绳枪,供货给福建水师的话,自己要常来厦门调研、询问郑益这些将领的操作体验,交情能攀就攀,便把话题转到了自己的火器厂上,继续聊天套近乎。
如此赶了大半日海路,待能遥遥见着澎湖屿北边群岛的轮廓时,郑益举起望远镜,先脱口而出:“看不到硝烟,没在打了。”
再屏息细观后,补充道:“岸边有两艘白帆洋船,桅杆都没了。其他皆是明船。颜宣抚声势不小呐,带了那么多船来。从我们料罗湾逃走的那两艘大家伙红毛船,不在澎湖。”
郑海珠了然。
澎湖的现状说明,鲁芬的旗舰和另一艘大盖伦船,要么是与颜思齐再次交火后仍不敌明军而溃败,要么是发现澎湖也被明军控制,干脆直接逃回巴达维亚了。
郑益的舰队靠近白沙岛时,打出旗语,果然得到了明船旗手的立即回应。
舰队进港,郑海珠与福建水师官兵坐着柴水小船登陆,一上岸,颜思齐就迎了过来。
“大哥,玛贝尔呢?”郑海珠急促地问道。
颜思齐面上湖着烟火黑渍与汗渍,铁制背甲的前后也沾了血污,但他眼中尽是胜利者的兴奋。
“莫虑莫虑,玛贝尔没有受伤,她很机灵,我们捆绑俘虏时,她才从林子里钻出来,估计担惊受怕得筋疲力尽,现下在帐篷里睡着。”
郑海珠终于彻底松口气,又往四周张望,在寻找杨天生和其他扮作华人奴工的明军。
不待颜思齐再开口,杨天生已啃着干粮,大步流星地走到郑海珠面前。
郑海珠一瞧他腰间变得特别细的麻绳,就莞尔笑道:“瞧你这模样,我就晓得,你们的戏法,也变成了。”
杨天生也畅快地指着山腰处道:“对,郑姑娘教的好戏法,原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