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攻下南京城,侄儿建文帝扮成和尚出逃后,与郑洽等大臣和亲军,藏在浙江与福建交接的山区中。考古显示,宁德上金贝的一座形制明显超出普通高僧的明代古墓前,舍利塔上的碑文离奇地没有镌刻朝代年号,附近的古寺中则发现皇室专用的缂丝金襴袈裟。
史学家查阅正史,并没有发现明代有获得御赐袈裟的高僧,圆寂于福宁州,而当年建文帝出逃南京时,带走了一件由祖父朱元章传给他的金襴袈裟。如此再看那年号空白的舍利碑,难免叫人联想到,墓穴主人镌刻年号“建文”,无异于暴露身份,若镌刻年号“永乐”,无异于莫大屈辱,故而干脆什么都不写。
对于史家的这一推断,郑海珠大感兴趣,铭记于心。只是穿越来后,睁眼一看,身在漳州,也就并未将自己这个“郑”姓,与郑洽后人联系起来。
此刻,一听郑益竟来自宁德,郑海珠未免起了探究之心。
当朝的万历皇帝已为方孝孺等臣子平反,并恢复建文帝年号,江南一带的文士们,特别是东林学派,已能议论这桩前朝旧事。
郑海珠遂也不怎么避讳地,向郑益道:“参将若是宁德人,当年又入的浙营水师,不知有没有听过建文朝的贤臣郑洽郑公?郑公本是浙江人,听说随建文帝到了闽浙地界,就渺然无踪了。”
郑益心里一格愣,没想到眼前这个不好相认的堂侄女,竟突然提到先祖郑洽。
难道当年发过毒誓才被允许迁出郑氏的大伯,其实已将身世透露给子侄辈?
郑益有意试探,便羊作一怔,继而现了冷冽之色,低声道:“郑姑娘,某是募兵出身,粗通笔墨,文史之事知之甚少,没听过你口中的什么郑公,但这建文年号还是晓得的。先祖肯定不是建文帝身边做官陪驾的。哎,郑姑娘,你也姓郑,莫非你家是”
郑海珠本就当个史学探秘之类的好奇一问,见郑益不悦,估摸着军中将官还是保守些,忌谈此类秘辛,遂也连连摆手,诚然道:“不不,我家也不是。不瞒将军,只是当今万岁圣心宽宏、在南京建起表忠祠后,我听江南士子议论过郑公忠勇又多谋。咳,我们经商之人嘛,就是这么个爱打听的性子,将军莫怪莫怪。”
郑益却暗自冷笑。
什么表忠祠,什么圣心宽宏!
还不是郑阁老和缪郡主所说的,乃因为如今龙椅上那个废物万历,最初被张居正拿捏,后来又被诸臣群党拿捏,在立储之类的事上没有一件顺心的,便翻出方孝孺来,告诉那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