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诗人。后来,玛贝尔又学给颜思齐听,颜思齐说,这是闽南官话演唱的,叫作“南音”。
此刻,日本僧人唱完后,玛贝尔用汉语问道:“你会明国话?你是明国人?”
僧人抬起头,双手合十致礼,却满脸歉意,开口仍是玛贝尔听不懂的日语。
直到语句快要结束时,僧人拍拍琴,又拍拍自己,以浓重生硬的口音道:“明,师傅。”
玛贝尔若有所悟。想来,是明国人传授了这位日本僧人琴歌之艺。
琴,并不是漳泉“南音”中所使用的乐器,但在台南的学堂里,颜思齐从福建请来的几位教书先生,都会抚琴,所以玛贝尔认识这个乐器。
没想到,浸泡过海水的琴,经过僧人细致地擦拭,在椰树下的阴凉处吹干后,仍能弹奏。
时辰已近黎明,晨曦微现。
玛贝尔正准备坐下来,继续听僧人抚琴吟唱,僧人放眼望洋的宁和目光,却忽起涟漪。
“唐船,唐船。”他指着海面,用日语说道。
鲁芬套上衬衣。中国人的这种纺织物,真是妙极,掂起来那么轻软,实际却有着扎实的厚度。在春天的清晨穿上它,海风的凉意便无法侵袭肌肤。
鲁芬于是没有再去穿侍卫递来的毛呢军装,他一把摘下架子上的望远镜,急匆匆地钻出帐篷。
执勤的巡逻水兵上来禀报:“鲁芬长官,戎克船打了旗语,表示不会攻击我们,是传讯来的。”
鲁芬在望远镜里确认了旗语,转头吩咐巴达维亚总部派来的另一个土生华人翻译:“你和两位军士,划小艇过去。”
不多时,翻译回来了,面带惶恐地递上盖有朱印的文书,以及古力特的衣服、烟斗和怀表。
“鲁芬长官,传讯的船长说,明国海军司令查获了我们的运奴船,把我们的古力特顾问和所有水兵,还有那个姓郑的坏女人,都扣在金门岛,让您,哦不,请您去谈判,送还这里的明国奴隶,并承诺率领舰队撤回巴达维亚。”
鲁芬一把拽过文书,盯着信末的红色方块:“这是谁的印章?”
翻译并不知道如何用荷兰语准确地翻译“水师总兵”,情急之中含混道:“是他们的海军司令俞咨皋。”
“海军司令?”鲁芬一脚踹倒翻译,大吼道,“明国哪来的海军,有个见鬼的海军司令!他们只有贪婪的阉人,什么都不懂却傲慢自大的文职人员,以及为了各自的地盘、像海盗一样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