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都在。
葡萄酒也是海贸的好项目,前提是,先把荷兰人打服,收起强盗的作派。
那边厢,古力特做作地捂着胸口道:“郑夫人,你看起来那么厌恶你们明国的男子,很喜欢我们荷兰,我还以为,我能有机会呢。”
郑海珠又喝了口酒。
“古利特,我的确觉得,你们这些欧罗巴人,很厉害。无论是当初的西班牙女王,还是如今的尼德兰执政官,你们懂得用国家的力量,去支持勇敢的商人和水手。而我们明国,则习惯于将官府与民众对立、分隔。我们的皇帝、我们的朝廷,最喜欢做的,就是压榨我们这些不做官的商人,以及更多的平民百姓。他们根本不在乎海洋上的世界如何,海洋那头陆地上的世界如何。他们最爱的,就是封闭在他们华丽而肮脏的官场里、豪宅里,遥控他们的爪牙,奴役万千平民的肉体与思想。我们的紫禁城里的皇帝,像个废物,并不奇怪,因为极权的终点,从来不缺这样自大、愚蠢又残忍的领袖。而紫禁城内外,有更多的明国男子,依靠跪舔那人来爬上高位,或者彼此互咬来攫取私利,根本无所谓国力的消减。”
郑海珠压着声音,但畅快地表达。
她又何尝不觉得有些讽刺。在前后的不少时代,针砭时弊,或许只能如此刻这样,对着汉语听力还在初级的外洋之人,表达。
片刻前还挂着挑诱之色的古力特,目光渐渐褪去猥琐,浮上诧异。
明国女子语速太快,又忽然之间用了许多陌生的词汇,古力特大半没听懂。
他只是从她的目光里,阅读到了一种奇怪的意味。
那种感觉,就像他在鸟语花香的清晨,慵懒地去打开窗户,却突然迎来电闪雷鸣中涌入的惊涛骇浪。
“砰砰砰!”舱房的门忽然被勐烈地敲响,门外响起有些急促的荷兰语。
古力特打开门,一个荷兰士兵禀报道:“底舱里的中国奴工,不停撞击舱门,大声叫嚷。我们的翻译先生去问,他们在里头说,有个成员得到海上女神的启示,被告知并不是去香山澳工作,他们觉得被骗了,要见郑夫人。”
“我去看看。”郑海珠放下酒杯,眉头微皱。
古力特拦住她:“那些猪仔,都被绳子捆着,让他们吵闹好了。”
郑海珠扬眉,斜睨着荷兰人:“既然被绳子捆着,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能把他们从渔村哄上船,就能再哄他们第二次,至少今晚,我们大家都能安静地睡个好觉。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