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气一桩。
郑海珠遂作了探寻之色问毛文龙:“哎,毛伯伯,你不是说,李成梁的儿子李如柏,娶的是舒尔哈齐的女儿,也就是努尔哈赤的侄女?”
毛文龙道:“对,李总兵活着的时候,努尔哈赤那两兄弟对他还像对亲爹似地恭顺,舒尔哈齐把自己闺女送过来要联姻,李总兵说自己儿子们都有正妻了,要做只能做个妾。女真人说就算是做丫鬟,也是他们的大造化,你们看看,当年那份卖乖的样儿……”
“毛守备,”张铨打断毛文龙道,“朝廷倒是一直晓得,李总兵和舒尔哈齐关系不错,所以当年专门扶植过舒尔哈齐,让他牵制哥哥努尔哈赤。可惜他病死得早。”
毛文龙喝一口酒道:“啥病死得哟,老虎都打得死的一个铁汉,咱辽将都传,是舒尔哈齐要带人自立山头,被努尔哈赤关起来活活饿死的。”
张铨冷哼一声:“多半如此,努尔哈赤不是善茬。那如今,李如柏的小妾,还在辽阳吗?”
毛文龙点头:“在啊,舒尔哈齐这个女儿叫依兰珠。倒不须瞒着张侍郎,毛某的小妾,有时调制了膏方,还会去给依兰珠送一些。这建州女子也可怜,当年送到辽阳李家时,才十三岁,过了几年给李如柏生头胎时,正好她娘和她爹的死讯先后传来,落了些毛病,近年才好点。”
说到此处,毛文龙恍然大悟道:“对啊,这女子一直说想回建州祭拜爷娘。”
郑海珠笑道:“张侍郎,毛伯伯,我们商队,可以陪她回去,带些上好的锦缎茶叶,让她送人,说不定还能进到赫图阿拉,看看努尔哈赤有没有啥动静。”
张铨想了想,问毛文龙:“这个依兰珠,猜测过自己的亲爹是被大伯弄死的吗?”
毛文龙道:“她肯定是不相信,还说自己的几个堂兄对自己很好。她求过李如柏多次,想回乡祭奠。李如柏不敢答应,怕辽将里有人向朝廷举告李家通酋。”
郑海珠说服张铨道:“张侍郎,以我浅见,努尔哈赤不会杀这个侄女。老酋正是要在旗人中立威望的时候,若加害回乡祭拜的出嫁侄女,不仅是显得量狭,更好比昭告八旗,舒尔哈齐这个与自己出生入死、征战四方的骨肉同胞,就是自己杀的。”
张铨又抿了几口酒,终于首肯道:“好,李如柏那里,先由我去讲,就说朝廷知晓他委屈,允他这个妾回一趟建州老城,算是给辽将摆摆态度。其余的不多谈,今日咱们合计的,也不必让外人晓得。老夫和毛守备,得盘划盘划辽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