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毛文龙将脸色一沉,看看张铨,又看看郑海珠和吴邦德,摸摸满是胡茬的腮帮子道:“他娘的,这么一看,还真是有点蹊跷哪。他建州鞑子啥时候怕过叶赫鞑子了,会弄不到马来换粮食?”
郑海珠道:“女真人都是猎人出身,最会设陷阱了。老酋可以设个陷阱,在明春马市前放出风声,说有大量好马要赶过来,然后让自己的八旗兵扮作商贩,先混进抚顺城,与后至的鞑子里应外合。对了,那个什么蒙古暖兔部落,也很可疑,说不定明春依然要来讨赏,实则是努尔哈赤的侧应。”
郑海珠所言,就是历史上努尔哈赤计袭抚顺的经过,但通过前前后后的点滴铺垫,这个推测由自己说出来,就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砰”地一声,张铨将酒杯重重地敲在桌上。
他虽气性刚烈,但举手投足始终是温文尔雅的作派,此刻的动作,已是少见的情绪宣泄。
“李永芳这个人,朝廷不能用了。奴酋去岁就已自立为汗,李永芳居然在今年的抚顺马市上,还让那么多女真人堂而皇之地入城!”
“张侍郎,”郑海珠缓声道,“恕我直言,李永芳还能用一下。不管他是已经被努尔哈赤收买了,还是这个人只是昏聩松懈,若老酋明年春真的有所攻伐,李永芳恰恰应该还留在他抚顺参将的位子上,以免努尔哈赤生疑。至于建州鞑子那边的动静,我们肯定要去刺探,但与其派军将们去,不如我们这样的商贾去。”
张铨微微一怔,继而露出沉吟之色。
毛文龙则稍稍松一口气。
今日郑海珠在席间说起抚顺或是努尔哈赤的第一件猎物,毛文龙初时还挺高兴,觉得这个大侄女儿竟然知兵,颇给自己在张侍郎面前长脸。
待孔有德说起抚顺马市的情形时,毛文龙又有些紧张,怕张铨牵责自己亦在边事上缺一根筋,虽然自己此前只是瑷阳守备、刚刚调到辽阳,但再怎么讲,他毛文龙所守的辽阳往东,就是抚顺。
所幸郑海珠算是自己这一头的人,丫头主动提出愿意去刺探军情,现下瞧张铨的面色,果然怒意渐退。
只听张铨对郑海珠温言道:“丫头,你有胆气,老夫佩服。不过,今岁鞑子那边收成极差,你们作为普通商队过去,定是如羊落虎口,货被抢、人被杀。你让老夫想想,有没有其他法子。”
郑海珠暗暗感动。
张铨这个文官,很厚道啊。有其父必有其女,祥麟娶了凤仪小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