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爷,马,马将军来了,和阿珠一起来的。”
……
韩府大门的门槛与照壁间,落日余晖将马祥麟和郑海珠的影子,印在青砖地面上。
年轻的将军神情自若,同时很肯定地感觉到,身旁的女子也并没有陷入局促,只管静静地想着她自己的心事。
马祥麟喜欢此刻的氛围。
阿珠姑娘能如此放松地与他并肩而立,当他马将军并不存在似的。
这反倒意味着,疏离、警惕、尴尬、紧张等种种生硬的情形,与他们无关。
而就在片刻前,马祥麟于韩府外等到郑海珠时,分明见到她一脸凝重。
马祥麟当然清楚缘由,不然也不会守在韩府。
“哎唷马将军,怎地不进院子里?”
韩仲文殷殷切切地迎出来。
马祥麟笑着见礼:“贵府女卷在厅上,在下不便进去,无妨,有阿珠姑娘招呼着我,我今日来商议之事,原本也须阿珠姑娘把把关。”
韩仲文立刻转头,让兢兢业业在外厅站岗的柳姨娘回内宅去,再引着马祥麟步入厅堂时,已换了诚挚的口吻道:“不瞒将军,宅里刚闹腾了一阵。咳,谁能想到,阿珠陪着刘公公揪出来的元凶,竟是我弟媳的表哥呢。那胡老爷,与韩某也一直有生意往来。现下花厅里鸡飞狗跳的,韩某失礼,只能请将军在此处叙话。阿珠也先别进去,你放心,希孟那样护犊子的人,守宽出不了事。”
锣鼓听音,说话听声儿。
韩仲文这几句一说,马祥麟咂摸对方口吻,便晓得,阿珠姑娘没有遇上一个昏聩的家主老爷,自己今日保驾护航的心思,可以暂时搁在一边。
他遂直言道:“马某有两桩事。一是替刘公公带个话,前日所见的漳绒与松江棉布帕子,阿珠姑娘解说得极好,公公相中了。你们且先做一千条帕子。我所带的人虽是客兵,朝廷倒器重,暂且不让我回四川。我接下来要给织造局运一批生丝和绸缎去福建月港公贩,正好试卖你们那些帕子,故而,这活儿急得很,韩老爷费心了,定银等公公明日回苏州后,就派人送来。”
韩仲文大喜。
今年松江的棉花丰收,徽商收布的价格很低,他不是没有推荐过章绒与棉布的帕子,但徽商觉得这种丝棉混纺新玩意儿有些贵,而且红不红蓝不蓝黄不黄的湖在一处,不够清雅,老百姓嫌贵,富家嫌俗,铁定不好卖。
没想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