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
他想了想,那些惶恐不安突然都消失了,自己都已经是这幅德性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车帘拉开,他钻了进去。
马车在青石板的街道上慢慢动了起来,片刻之后,李景隆的声音传了出来:“不急着回府,随便逛逛。”
车夫应了一声,扬起了鞭子。
而李景隆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端坐的青衫书生,轻轻皱了皱眉:“怎么又是你?”
“多少保下了你一命,我还以为再见到你的时候你起码会很感激,”顾怀笑了笑,“还是说曹国公觉得那天的话随时可以忘掉?”
李景隆沉默下来,他知道此时他只要喊上一声,眼前的青衫书生就会血溅当场,甚至把他生擒活捉,送给陛下,但他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不是因为眼前人真的如那夜所说在他返回金陵后保住了他的性命,而是他很好奇这个青衫书生还会说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
他靠在枕垫上,叹了口气:“我身边究竟还有多少你们的人?”
“这个不重要。”
“我如今已经是个废人,燕王殿下到底找我做什么?军机要事我插不上手,朝堂百官视我于无物,你们何必如此阴魂不散?”
顾怀淡淡地笑了:“郑村坝一战,国公败在天时,败在骄兵;白沟河一战,国公败在那折断的帅旗,败在南军已无死战之心。若是这些过程里出现一点意外,王爷已经折在国公手里了。朝廷只以成败论英雄,但王爷不会,半年多的时间,数次对垒沙场,王爷对国公的本事,还是极为了解的。”
他身子微微前倾,头上的玉簪随着动作反射着烛光:“王爷曾不止一次说过,九江虎父无犬子,所欠缺的,不过沙场对垒的经验罢了,前后两战,若非国公准备不足,朝廷补给拖了后腿,又遇天时作祟,岂能一败涂地?这些时日听到金陵对国公的误解,在下实在是替国公鸣不平啊。”
已经好些天了,不断被金陵百姓以及百官嘲骂无能愚蠢窝囊废物,被骂得臭大街的李景隆听到顾怀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不由鼻子一酸,眼泪都差点落下来,无尽的黑暗里,顾怀的话好像化作一缕光,给李景隆带来了唯一的温暖,但他终究不想让燕王手底下的人看见自己的窘态,便强忍住泪水,转头冷笑道:“一败涂地又如何?这次燕王不就大败了?连麾下第一大将张玉都阵亡了,还有什么好说的?”bimilou.org
顾怀轻轻摇了摇头:“国公认为,盛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