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魏老三掏出来的只是一封薄薄的信,李景隆接过,打开,只是粗粗扫了两眼,就猛地抬头看向了魏老三。
他眯了眯眼:“有意思...”
天上的薄云轻轻掩住了月亮,就像出浴的美人,将一袭轻纱遮在了身上,虽然少了几分直视的性感,朦胧中却更增添了些诱人的味道。
崖边的巨石被阴影覆盖,一个身影负手站在那里,已经等了很久。
李景隆会不会来,其实不需要多想就能得出答案,一个人快要溺水的时候,会下意识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任何东西,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没有人愿意断在自己的手上。
果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走到了顾怀身边,一同望向了崖下的林海:“不怕本国公翻脸?”
“我可不是燕王殿下,”顾怀笑了笑,“曹国公应该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李景隆也笑了,只是笑得有些难看:“你...是那酒楼的掌柜?魏老三是你的人?”
顾怀没有开口,但显然是默认了。
很多事情只要起一个头,其他的就可以抽丝剥茧一路明了下去,连自己的身边都有燕王的人,那德州的布防泄露、大同的进退维谷、白沟河折断的帅旗就都可以解释得通了,李景隆脸色变换,在月光下定定站了半晌,才带着似哭似笑的表情开口:“你让我输得很惨。”
“国公是有些惨,但比起那些在一场场战事里牺牲的士卒,比起无数流离失所的百姓,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还能琢磨回金陵怎么保下自己的命,已经很幸运了。”
顾怀语气很淡:“败者的话...从来不用细听,所以呢?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样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李景隆,就算他知道自己是个失败者,也只觉得是输给了燕王而不是眼前这个年轻的青衫书生,但当他对上顾怀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神时,所有的怒火都慢慢消散。
“你说的是真的?追责之下,我不仅能保住命,甚至还能保住爵位?”
顾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觉得在信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来逗你玩?”
李景隆深吸了一口气:“说。”
“虽然我觉得国公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不用我过多提醒,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问问,”夜风吹动了顾怀的青衫,“国公...应该没有打事成之后就翻脸不认人的主意?”
李景隆的脸色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