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往城内放箭,箭上绑的传单,现在应该已经散布全城了。
过了许久,盛庸才艰涩开口:“军心...已经涣散了,虽然我已极力弹压,但许多士卒已经无心守城,甚至连城门处都出现了想要出逃的士卒...若是再不想法子,这城就守不住了。”
“已经没有法子可想了,”高巍长叹一声,“洪水入城,一片泽国,除了城墙,怕是都要被水淹没,只要燕逆敢这么做,济南...必破了,城中军民,本就盼着大军来援,燕逆才会退去,如今久久不见援兵踪影,反而个个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谁还有心思守城?”
铁铉面无表情:“本官刚刚巡城回来,城中青壮...俱是惊慌失色至极,如今守城兵力,青壮占了近乎一半,依本官看来,他们已经无心死守了,再过上些时日,这城不用淹也要被燕军破了。”
绝境,当真是绝境,战争就是有这样的魅力,明明已经依托城墙坚守了三个月,谁知只是一些毫无杀伤力的传单,就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气氛越来越压抑,看两位将领脸色都阴沉至极,铁铉站起身子,缓缓开口:“虽然处境不妙,但我等难道要献城附从燕逆?此刻若是投降,那就真成了不忠不义,遗臭万年之人!”
两人齐齐一愣,然后连忙开口:“我等对陛下忠心耿耿,岂敢有此意?只是燕王这等绝户计,我等数月心血付诸东流,济南城无从再守,这才彷徨无措。”
铁铉微微眯起双眼,在大堂中徘徊几步,才开口道:“倒是有一个法子。”
两人没想到这等绝境铁铉都能想出应对之法,不由动容:“铁大人可有妙计?”
“事到如今,也就只能诈降了。”
铁铉停下脚步:“如今燕逆势大,但细细想来,燕军所系,皆燕逆一人而已,只要燕逆身死,其三子都没有那份能耐接过大旗,众多依附燕逆的府县更是要望风换旗,到时燕军就可不攻自破,不仅济南之围可解,天下...也将大定!”
“诈降?”盛庸高巍对视一眼,齐齐站起身子,盛庸有些犹豫,“铁大人,此事...可要想清楚了,若是诈降成功,自然万事顺遂,但若是失败...自古守城,非不得已,绝不可诈降,一旦诈降失败,城破之后,必有屠城之祸!到时候城中军民,无一可以幸免!”
铁铉这两个月来瘦了不少,肤色也因为亲临城头守城显得黧黑,官袍也破破烂烂,此刻他站直身子,不像是个官员反而像个老农,只是那眼中射出的冷意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