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治军向来极严,粮草延误这种事情,往日也是要军法处置的,房宽心知这次召见多半是此事,便琢磨着主动请罪,但等他一身泥泞进了大帐后,却发现朱棣和众将都眉头紧锁,烦躁不安,见他来了也只是象征性地责问了几句,让他自去领几军棍就是了,房宽大喜过望,谢恩之后在旁边听了半天,才知道朱棣和众将是为了济南久攻不下发愁。
要说燕军是真不善于攻城,仔细算一算,从靖难骑兵到现在,就没在攻城战中占什么便宜,济南这种山东首府比起普通城池更是易守难攻,再加上如今朝廷散落各处的大军多半已经整顿完毕,若是再打不下济南,怕是麻烦就要接踵而至了。
想到自己南下一路吃尽了水的苦头,房宽灵机一动,忽地开口:“殿下,末将有一计,或可破城!”
“哦?快说!”
“是!”房宽擦了擦脸上的汗,走到沙盘前,“殿下可记得宋太祖水淹晋阳城的旧事?但凡大城,必依大河,济南旁边就是黄河,若是掘开黄河大堤,引黄河水灌入济南城,岂不不攻自破?”
朱棣神色一动,但片刻后还是摇头道:“不妥,先不说黄河决堤,太过危害下游百姓,未免有些缺德,就说水淹晋阳,晋阳如今安在?俺要打济南,是看中了济南的南北贯通,若是济南成了一片泽国,俺打下来又有何用?”
一旁的张玉却明白过来,大喜过望:“殿下,水攻确实不妥,但城内守将怎知殿下心意?济南固守,所恃不过城高墙厚,若是他们得知此事,还能像现在这般耗下去吗?不如将此消息晓谕城中军民,迫其开城投降如何?”
帐中一片沉默,片刻后赞同声哗然四起,朱棣拍案叫绝:“妙啊!此计大妙!”
他直起身子,身上甲胄摇响:“传令,飞书入城,告诉铁铉,他若是再不开城投降,莫要怪俺...”
“水淹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