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纸递给顾怀,顾怀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边角,端地潇洒写意:
“现在族里应该是你说了算?有些东西你应该看看。”
听到顾怀连声二伯都不愿意喊,顾沅强忍怒气接过那纸一看,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
“你什么意思?”
“简单,这上面的罪状,一个人扛也行,全族一起扛也行,你那大哥现在进了府衙,要是存心攀咬,你们一个也跑不掉,就算族里的账本...”
顾怀动了动鼻子,空气中的烟火气还很重:“...全都烧了,这些也够你们上刑场的。”
顾沅跌坐回椅子,颤颤巍巍:“你想怎么样?”
“我对你们都没什么善意,事实上我还很想看你们被一锅端,”顾怀收手回袖,“但族里有些人还是无辜的,比如嫁进来丧夫被你们排挤的寡妇,比如还没长大的孩子,比如老老实实种田希望下一代能好好读书的族人...所以我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沅:“是要死一个人,还是死全族人?是要和顾荣一起上刑场,还是...你来当这个族长?”
......
两个灵位端端正正地摆在香案上,两旁是祭祀的瓜果和香烛,香案前是一个蒲团,顾怀掀起青衫前襟,轻轻跪了下去。
顾氏族人来得很齐,围绕在灵堂的两边,以顾沅为首的几个族老脸色不是很好看,但都站到了两具棺椁的旁边。
是的,两具。
托人把顾仁礼的棺木移回了南方,再加上从乱葬岗迁回的林三娘,顾怀现在这具身体的生父生母,在阔别许多年后,终于再次在一起了。
磕了三个响头,蒙着面的傲娇萝莉眨了眨眼睛,看着那青衫人影穿上孝服,有些笨拙地往头上系着白布,突然就想到了父亲走的那一天。
那时候自己还小,什么都不懂,三哥牵着自己的手,站在雨里和自己说父亲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眼睛红了红,轻移莲步走到顾怀身后,伸出小手替他扎起了额带。
顾怀的手顿了顿,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柔夷。
幼年丧母,中年丧父,老年丧子,人生三大悲痛,没想到这副身体居然遇见了前两个。
几个族里的老家伙脸庞涨得发紫,但在顾沅的眼神下,还是乖乖地吆喝一声,抬起了两副棺椁。
这本该是年轻人做的事情...更何况当年他们也是亲手逼得顾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