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望风楼的金主是你时,确实难以置信。”柳如颜瞥了一眼轮椅,“毕竟,顾兄仁善,最擅观音相,又怎会是个心肠歹毒的人。”
顾倾默了一瞬,摇头不语。
柳如颜走上前,盯着他的腿:“记得最初相遇时,顾兄不慎跌倒,便是因为你患有腿疾?”
“没错。”顾倾坦诚。
他身患痹症,每逢风寒湿邪,双腿就会疼痛难忍。
柳如颜:“刚到河口时,恰逢骤雨,你暗自服药,再把那药渣埋在院里。我让白芷辨过,你患有顽痹。”
顾倾不解:“不过是个寻常的病罢了,你何以认定,我就是那位金主?”
她解释:“望风楼有我安插的眼线,一早就收到风声,知道你会来河口。”
顾倾恍然:“没想到,望风楼听尽天下事,却被人反将了一军。”
“但真正让我确信是你的,正是沈晏初带来的那份秘本。”她忽然道。
顾倾诧异。
“晏初在让我交出秘本时,其实,他在卷中加了一味酒香,这酒,乃是他亲手所酿,世间独一无二。再配以追踪术,不难找到你的船只。”筆蒾樓
沈无婪愤恨:“这小子,果然没那么容易驯服!”
“驯服?”柳如颜凌然一喝,“晏初一向敬你为舅父,你却竟如此的利用他。就为了你们的一己私利!”
“柳娘子,这世间之事,并不非黑即白。”顾倾转过身,素手扬起,一道羸弱的光萦绕着他,在他身周徘徊不去。
待离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只只细小的飞虫。
“蜉蝣者,朝生暮死。纵观世间万物,人也不过如此。”
柳如颜拢起眉:“所以,你想要长生?”
顾倾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哪有什么长生之说,我们历经万苦,不过是想寻一个避世之所罢了。不知,柳娘子可有听过南诏?”
云南之地,大理建国之前,曾受南诏王的统治。
顾倾垂下目:“旧时,南诏大乱,南诏王族八百余口,皆被唐人所杀,血流漂杵。残存的一脉逃入深山老林,世代繁衍,一向都与世无争。”
他抬起手,掌心平托,那些飞舞的小虫顿时聚做一团,宛若神州。
“我南诏王族,擅长虫蛊之术,会取各地毒虫制成一蛊,可观地气。十年前,蛊相突然变了。”随着他话音落下,手中的飞虫再次舞动,神州图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