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什么别院,还让在牢里做苦工的囚犯去建房子,可是没有几天,就听说那别院塌了一处,埋了几十个人。里面就有我家墩子。不过那些人因为身体都被压成肉泥了,连骨头都没一点完好的,可是我琢磨着我家墩子明明答应过给我们老俩养老的,怎么可能一声不响的就没了,所以就跟老头子一直在这摆摊等着他回来。”
许楚跟萧清朗听到这里,心中俱是一凛,神情就略带了些许肃然之气。三十多年前,死于非命的囚犯......而且,还都是因着工部借调做工的缘由......
他俩相视一眼,难掩眸中的震惊跟深思。
直到二人吃完馄饨欲要离开之时,许楚才犹豫着问道:“那二月姑娘,后来如何了?墩子大哥可曾给她留下什么信儿?”
这一次,她倒不是为了什么案情跟试探,而是感慨世事难料,更怜惜那个付出了真心的姑娘。
提及二月来,老妇人才忍不住摸了摸眼泪,长长叹息一声哽咽道:“二月啊,那可是个好姑娘。墩子出事以后,她跟非不再嫁人,饶是我们怎么劝都没用,最后见她的时候她还眼泪涟涟的说跟爹娘闹翻了......”
“再后来她就被她爹娘强行带回了老家。我跟老头子担心她还想不开,就暗地里找了许久,只是一直没有她的音信。到现在她都没回来过,我们也不知道她是好是歹,是不是已经嫁人了......”
这话一出,许楚脑中忽然乍开一道惊雷。
对啊,因为从来不曾回来过,所以不可能知道她后来的消息跟发生的事情。
可是......可是楚大娘当时提及爹爹与自己的事情之时,又怎会知道爹爹逃至苍岩县之后的事情呢?她怎么会知道,爹爹是因为知道王允被诛杀,所以避开金陵改道旁出。又怎么知道爹爹是选了一处偏远山村,而不是到了繁华之地行医?
莫名的,许楚就又想起了那同爹爹的手艺如出一辙的猪蹄膀,还有那些饭菜。爹爹并不擅长做饭,唯一擅长的便是烧蹄膀,而那一味,甚至还未苍岩县许多官差追捧过......
她骤然起身,甚至顾不上被带倒的板凳,神情带着几分仓惶跟死寂,只死死的看着萧清朗,艰涩道:“或许我知道爹爹在哪里了。”
二人往王府走的时候,心情都颇为沉重。而许楚的脸色,更是鲜有的苍白。
这一次,晴好的天气,又或者是川流不息的街道与叫卖声,都没能引得许楚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