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水的日子,随着北疆王爷这次离开京城而中道而止再不复往昔了。就好比这次护国侯招认一般,虽然说的有理有据,且人证物证都有,可是在他看来细节上差的还太多。
就好比,护国侯府的门房也曾说护国侯未到巳时就离开了府上。接下来,再没见他回去过。那么,当日沐休的他,到底去了何处,又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府里指示红姨娘安排毒杀董瑞阳的事情?
唐乔正虽然觉得,这一系列的案子都与护国侯脱不了干系,可是如今还有许多东西对不上,就算有了护国侯的供词,他也不可能轻易定案。
萧清朗伸手取过书吏执笔记录下的册子,翻看了两眼却见其上唯有护国侯认罪的内容跟一个勉强称得上是动机的杀人动机。余下的,无论是细节还是当日他的去向,都毫无供述。
他指尖一挑,将供词扣上,而后将目光落在了护国侯身上。
此时的护国侯,面无表情毫无配合的意思。显然,是想咬定自己所说的事情。
不过纵然他身形不动,许楚依旧瞧见他明显抿起的嘴角跟攥起的拳头。在看他衣摆一下的双脚,微微侧方,脚尖对着与萧清朗所站位置不同的地方,很显然他内心并不如面上这般坦然,而对萧清朗也并不似表现出的这么无所谓。
萧清朗冷冷的看着他,过了良久,直到护国侯额头开始渗出冷汗了,他才开口凝视着护国侯说道:“护国侯该知道我办案向来谨慎,你一无法说清案发当日的去向,更无法解释怎么绕开门房突然出现在府上。二没有办法说清楚案子的细节之处。再者,这动机未免太可笑了一些,你归京多年都不曾想过报复董家人,甚至还在身边留下出自董家的红姨娘宠爱多年。此时说你是要替天行道又或是泄私愤而杀了董瑞阳,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吧。”
萧清朗的语气肃穆,目光犀利而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跟凌厉,只是一瞬之间那源自于高位者的压迫气势就陡然扑向护国侯。
若说护国侯是历经生死的战将,那萧清朗与他相比,所与到的危机只会更多。阴谋阳谋,刺杀毒杀还有数不清的陷阱,再加上年幼之时就曾亲上战场,以及那由骨子里散发的矜贵就足以让护国侯败退的。
护国侯默然一瞬,他才避开萧清朗的视线,长长的叹息一声开口说道:“我曾听人说,在草原上盛传着这么一句话,年老的狮子不足以与年轻的狮子争斗。今日我倒是有些懂了,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没想到有一日我会在一个晚辈面前失了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