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第一场大雪。”她冲下台阶,又被陈渊拽住,一颗颗系好纽扣,“着凉。”
雪色清幽,她像一只热烈火红的小狐狸,徘徊在雾蒙蒙的长街,城市灰暗衰败,唯独她,这样娇气,明媚。
“你喜欢雪?”
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沈桢蹦跳着踩过,“我告诉你了呀,雪干净。”
陈渊腿长,步伐大,饶是刻意放缓,也超出她许多,他停在路灯下,等她。
“后半夜,雪积厚了,可以打雪仗。”
他闷笑,“你不困?”
“每年第一场雪,小区里的孩子都闹一宿——”沈桢只顾讲话,没留意脚底,猛地一摔,陈渊扶她,她却仰着姿势倒下,摔得狼狈要命。
他弯腰抱起她,“痛吗?”
她点头,嘲弄他,“你胳膊那么长,竟然没扶。”
“不扶。”陈渊清理她后背的水渍,“痛了长记性,下次知道老实走。”
巷子口,漫开稀疏昏黄的光,铺天盖地的初雪,熙熙攘攘在尽头飞扬。
飘落他肩上,短发间。
沈桢伸手拂了拂,“你湿了。”
“你也湿了。”
四目相视,一愣。
陈渊率先移开,握拳抵唇,“你头顶湿了。”
“你衣服湿了。”她不自在,搅着衣摆。
雪刮得更大,席间都喝了酒,沈桢买完最后一班车票,雇代驾去高铁站。
陈渊一手插兜,一手点烟,“几点。”
“10点07。”
他看腕表,“来得及吗。”
“应该能赶上。”
他垂眸吸烟,掏手机,摸索许久,屏幕陷入漆黑,陈渊看向她,“没电了。”
“我有。”沈桢在网上约了同城代驾,对方打来电话,询问在哪。
她不熟悉环境,递给他,“长桥路。”
那人不知说什么,陈渊回了一句不必,便挂断,“不接单。”
一连雇三个代驾,全拒了。
沈桢转动手机,“长江大桥距离车站半小时的路程而已。”
陈渊把大衣给了她,穿着西装衬衣,与此刻的寒冷格格不入,他搓着手,嘴角拢着一团白汽,“地面结冰,容易出事故。”
“雪融了,哪结冰啊。”沈桢踢了踢路边的树桩,“那我回不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