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她睡着,但潜意识都会把那条腿收起来。
是啊,她的阿昕本来就是个爱美的人,每次出舞台的时候,连一根发丝都要求完美的人,怎么会不在意这留在她身上的烙印。
那样的人,怎么会不在意,怎么会受得了,这几乎毁了她半生的印记。
苏瑾手握成拳,狠狠地用牙咬着,她看着李昕的睡颜,无声的哭着,泪如雨下。
“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呢?李昕。”苏瑾喃喃地说着,“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啊,李昕。”
醉的一塌糊涂的李昕没有听见苏瑾的轻语,依旧睡得无比安逸。
她的眉眼没有了以前的温和低敛,连睡着的样子,都透着那么几分咄咄逼人的影子。
“对不起对不起啊阿昕,”苏瑾颤着声音对李昕低低的说着,“对不起没能陪在你身边我应该在的,应该在的”
不应该让你一个人那样呆着的,不应该让你一个人熬过那段灰暗无比的岁月的。
苏瑾坐在地毯上,抱着膝,慢慢的靠在李昕的床边,呆呆地静了一会儿,她慢慢的抬手,将右手的手表摘下。
她微抬起了纤瘦的手,迎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白皙的手腕上是一道狭长的刀疤,微张开了手,手掌心里,同样是一道沟壑不平的疤痕。
她微转过头,对着李昕淡淡的笑了笑,轻声对她说着:“没关系的阿昕,你看我也有,还比你多一道,所以不用怕,我们是一样的。”
“不管什么,我都陪着你的。”
苏瑾淡淡的笑着。
世人只知画家凡生,才华横溢。却不知,她不过是个右手都连笔都握不了的废物而已。
她苦练茶艺多年,才堪堪可以握紧茶杯,平稳的倒着茶水,至少从外表看来,几乎完美的没有一丝破绽。
苏瑾微靠着床边,闭着眼睛,轻生喃喃道:“我现在可以用左手画画左手写字,吃饭,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厉害”
低低的诉语,在静谧的房中,一声一声的说着,似乎是攒了半辈子的话,都在今夜尽数轻吐着。
听的人,似乎也要花一辈子的时间,来细细倾听着,来细数,她们走失的大半个无人知晓的岁月。如果李昕是醒着的话,苏瑾掌心的疤痕,她一定是记得的,而且清晰的可以刻进她的脑海深处,这辈子都无法忘却。
那时她迷蒙着醒来,见到苏瑾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她的床边,定定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