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因此也称呼江顾氏为奶娘,其实没有被喂过,是哄睡的奶娘。
奶娘衣上清雅的香,虞雾落很喜欢,向她讨方子,江顾氏不仅献上方子,还带着虞雾落爬树下水,掐花弄朵自配香脂。
又半年,薛妈妈才知道这不是小姑娘淘气,而江顾氏顺着她。夜晚,内宅寂静的时候,揽下上夜差使的江顾氏和小姑娘悄悄越窗而出,在空地上练功夫。
到白天,就登高伏低的,其实还是健身体。
谁家闺阁娇女会往房顶上攀?
又在树梢上学猴?
薛妈妈把江顾氏一通教训,不可能不报给虞存,不知道江顾氏说了什么,虞存说小姑娘读书久坐,难免身体赢弱,活泼好动没什么,江顾氏赢了。
转回房,握个茶碗,就在薛妈妈面前单手碎碗,露了一手,并再三承诺她不会伤害小姑娘,仅是为她强健身体。
从此,虞雾落正式在妈妈丫头面前练功,除非江顾氏让她避开众人的时候,主仆才会找个无人的地方。
把薛妈妈累坏了,她只要有精力就守着虞雾落,神情里带着视死如归。
渐渐的看到虞雾落功课没有落下,时常得到祖父夸奖,而且在全城起时疫的时候,虞雾落安然无事。
薛妈妈就这样释然,在虞存问到小姑娘在内宅玩什么时,反而为江顾氏和虞雾落掩饰。
毕竟,以虞家此前代代有人送往宫中为妃的辉煌,虞雾落月下舞刀,并不是光彩事情。
母亲陪父亲在任上,婶娘陪叔父在任上,祖父虞存尽心尽力为孙女儿挑选侍候人,因他没有重大原因,不会随便进入孙女儿绣楼。
雁翎刀就这样公然挂在绣楼上,和梳妆台配对成双。
若没有那一年闹贼,被追的晕头转向,逃入虞家内宅,被虞雾落拿下,江顾氏此时还好好陪伴虞雾落身旁,主仆衣香各不相同,但彼此互相熟悉。
结实石床上绸缎作为衾被,地面薄尘表示近期无人,熟悉的香氛还能嗅到,这是江顾氏长久居住过的地方,才能衾染薄香,常年保存。
女眷自己配的香,一花一蕊都自己采,没有市卖这一说,就没有相似的香这一说。细微分别,亲手做过的虞雾落嗅的出来。
虞雾落轻拥绸缎,陷入回忆,想江顾氏已然身死,苦眸愁眉的沉浸在伤痛里。
若是奶娘还在身边的话,她一定会陪自己出门,主仆带刀,纵横山水,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