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总会给人一种错觉,好像天时已变得更加灿烂,唯有当太阳落山的时候人们才会想起黑夜依然占据一半的时光。但无论如何,太阳总会在第二日的清晨缓缓升起,重新带给大地一片光明。
王垕骑马奔跑了一整夜,终于在红日初升的时候抵达了偃师。
当当当…
王垕扣响门环,大门缓缓打开。沮授的小妾刘氏带着两三个随从从门内走出,给王垕行了个万福礼。
“王大人来了,夫君一直都在等您。”
王垕连忙回礼:“嫂夫人不用多礼,快带我去见沮先生吧。”
刘氏微微点头,转身给王垕领路。她是流民出身,还是当年王垕迎娶刘竟时一起嫁给沮授的,这些年一直照顾沮授的起居,建安九年的时候还给沮授生了一个小女儿,远在邺城的沮授长子沮鹄都专门派人给妹妹送了大量礼物。
但也是从那一年开始,沮授就变得多病。他先是辞去了折冲将军的职务,只在新学院挂职教学生。去年年末,他又是大病一场,若不是张机(张仲景)和王垕全力为其调理身体,说不定熬不过那个冬天。
谁曾想最难的冬天都过了,到了春日沮授反倒再次倒下。
很快,王垕在刘氏的带领下来到主会客厅,曹丕、法正、夏侯楙、马钧、吴质等人都在这里等待,王雪娘也在。
王垕一一向众人行礼。
曹丕已有二十岁出头,比当年那个小豆丁要成熟了不少,偃师折冲府在他的主持下扩建为一座城市,常驻人口超过五万,更是从东方进入雒阳前最重要的重镇。
朝中有人提议让曹丕进入六部,但无论曹操还是王垕都反对这个提案。偃师对雒阳朝廷极其重要,至少在雒阳朝廷反攻中原之前,曹丕都不适合回到雒阳的政治中心。
“王先生,沮先生要不行了。”
曹丕才似是哭过,眼圈有点红。自从王垕离开偃师进入朝堂,一直都是沮授在教导他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统治者。两人之间没有师徒的名分,却有师徒的实情。
王垕想像以前那样拍一拍曹丕的肩膀安慰,却发现他早已和自己身高相仿,深感欣慰。
“不要急,我来了。待会主公、奉孝他们也会来。我先去看看公与(沮授字)。张先生可是在公与身边?”
张先生指的是张机,刘氏连忙答“是”,引王垕入后宅去看沮授。
张机刚刚结束给沮授行针,又在给他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