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往前迈一步,用前所未有的沉痛语调逐字逐句:“他们的过错已经无法挽回,我能做的只有代他们道歉,可一句对不起也确实不能填一条命。”
“我很抱歉。”盛微宁向梁修凯慢慢鞠躬,单薄的肩膀被日光投射剪影。
梁修凯冷冷一笑,脸上不为所动。
盛微宁直起身,暂时放下两人不可化解的仇恨,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我知道您肯定不会喝我这杯水,但这是我该有的姿态。”
“平心而论,我曾经很怨恨您,认为您对我极其不公平。”
意国灿烂的辉光透进玻璃,笼罩盛微宁苍白的面颊飘进那双深邃瞳眸,她内心的煎熬过去这么多年都没减轻,此刻却尽数释放。
“死刑犯还有辩解的机会,我只是身份就被您打入死地,其实我更没资格怨怼我父母,他们给了我生命,无论做错什么,他们仍旧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血缘的恩仇无法逾越,所以,我们两家不共戴天。”
盛微宁瞥着梁修凯灰中带红的面庞,眼波急剧闪动,轻缓吐了口气:“您的自私独断差点害死我孩子,如若不是周管家起恻隐之心,那么可爱的宝宝就会陪着我一起命丧黄泉。”
闻言,梁修凯冷酷的面容终于裂开一丝丝罅隙。
这两年萌萌两姐妹带给他不少快乐,很贴心懂事,虽然是女孩子,可调皮起来也不输男孩,让人又爱又恨。
每次来庄园,她们的欢声笑语宛若温暖春天赶走了冬天的严寒。
不知不觉,梁修凯开始期待与她们共处一室。
而现在,他大限将至,再不能看见那对聪明伶俐的小丫头。
梁修凯顺着盛微宁的话设想她们胎死腹中的画面,竟觉得脑中勾勒的那滩血水像一根尖刺扎进胸口,攥紧的拳头微不可觉松开。
盛微宁浅笑:“我恨您的蛮横不讲理,然而将心比心,我勉强又能理解您,程晏池是您悉心栽培的接班人,还是您对我婆婆弥补愧疚的精神寄托,我抢走他,您觉得意难平,想方设法拔除我这颗碍眼的钉子。”
“可惜拔不掉你,反而越来越刺眼!”
梁修凯掀眸凝视盛微宁,他的面容交错着森冷与平和两种极端的情绪,眼神渐渐恍惚,顷刻间显出种日薄西山的疲态,耷拉着嘴角吭声:“我快死了,放心不下的只有晏池,那两小家伙我也惦记。”
盛微宁缓慢点头:“我懂,会好好照顾他们。”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