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都是抱怨的声音,什么好不容易放假还非得组织来看升国旗,还当我们是小学生啊!
乔乐曦那天不知怎么了,忽然有些伤春悲秋,想到很多事情,本来仰着脸看着,却忽然低下头无声无息地落下泪来。
江圣卓本来正歪着头一脸不正经地对两人说:“瞧,黑云压顶,阴风阵阵,不是好兆头啊,咱们学校领导简直是逆天而为啊……”
说到一半忽然愣住,其实他根本没看清乔乐曦的脸,只看到一滴清泪从她的下巴上滴落,先是一滴两滴,后来是很多。
孟莱倒是没发现异常,只是拍了江圣卓一下,皱着眉压低声音说:“你胡说什么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江圣卓勉强笑了一下,没敢看太久,也没敢惊动孟莱和乔乐曦,转过头去了。
后来,他自己又来看过很多次,站在乔乐曦的位置,看过很多次,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乔乐曦为什么忽然哭了。
几年前他留学归来的那天,没让任何人来接,从机场直奔这里,从车上下来才凌晨三点,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他穿着羊绒大衣,围着厚厚的围巾,拉着箱子,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得见自己手里猩红的光。
他傻傻地站在那里等,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是想看升国旗吗?
那他完全可以先回家放了行李吃点东西再折回来,毕竟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本就筋疲力尽,胃里也空空的,这滋味并不好受。
答案显然不是。
他只是觉得慌乱,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二十几年来,他第一次觉得无计可施茫然无措,连烟草的麻痹都压不住。
在黑暗中,他对自己说,如果今天太阳升起来,他就继续,如果今天是阴天,他就直接带着箱子去机场不再回来。
当他在红色的曙光中轻声和着国歌看着升旗仪式结束时,才微微笑起来,眼底竟有些湿。
他一转身拿出手机,拉着箱子往前走,电话一接通他就用一副玩世不恭的语调对着那边嚷嚷:“喂,巧乐兹,小爷我回来啦!你还不赶紧来接驾?”
那个时候乔乐曦静了几秒钟,才在电话里冲着他吼:“江蝴蝶!你也不看看现在才几点啊!”
他可以想象得到,此刻的乔乐曦定是把头埋在被子里,一脸愤怒地吼着,再配上她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真像只发威的hel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