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很厚很厚,程微月看了几眼,映入眼帘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字,她看久了,觉得眼花。于是那些字渐渐都看不清了,只有每一页上都频繁出现的各种数字,变得愈发清晰。
每个都是天文数字,冗长又刺眼。
程微月心跳快的呼吸困难,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心就已经都是汗了。
她将文件合上,看向周京惟,问得很小声:“赵寒沉是不是已经投了很多钱进去了?”
“这是景星这几年的一个大项目,的确已经投入了很多前期资本进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块地会成为新的商业区。”
周京惟顿了顿,接着道:“这个项目是赵寒沉上任以后的第一个大项目,赵家那边的都在等着看他的表现,这关系到很多人的利益。现在如果想让赵寒沉停下,基本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政府那边已经通过了申请,你们想要强撑着不拆迁很难。”
程微月的心沉下去,手中的文件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周京惟没说话,弯腰捡了起来,将文件放在了床尾。
他的指尖挑起程微月鬓角的碎发,替她拢到了耳后,又很克制的放下手。
这是心理的博弈。
他那双瞳色很深的眸子望着她,透着几分深切,许久,他问她:“这房子有多重要?”
程微月心绪很乱,甚至没有察觉周京惟方才的动作语序颠倒又错乱:“是很重要的,是爷爷留给爸爸的房子,爸爸很宝贝,是我的家,我不想...不想房子被拆了。”
她说着说着,难过的就要掉眼泪。
周京惟眉心皱了皱,愈发深沉。
他在程微月的眼泪掉下来的那刻,轻声道:“宁宁,这世上有很多东西,但是对每个人而言,最重要的也就那么几样。所有人都想要去得到自己在乎的东西,我可以帮你把你在乎的东西守住。”
程微月手捏着被子,捏出了褶皱。
冥冥之中,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周京惟会对自己说这番话。
而周京惟的掌心轻轻覆上她的面颊,他的声音透着点蛊惑,“那么,你是不是也该让我得到我在乎的东西?”
程微月看着周京惟温文尔雅的脸,实在是很矜贵深沉,很斯文端方,就像这世上最极致温柔的君子。
但是她不是小孩子,也知道周京惟的话别有深意。
心理的拉扯极致而漫长,她一点点松开了手心的被子,“你在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