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一意孤行强行受孕,拼尽全力生下了我,既不是为了博宠,修复她与我父亲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为了稳固她在长宁侯府的地位,就因为她不是长寿之相,她需得拼着自己最后的几年时间再生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然后留待她的身后,好叫我与自幼身体孱弱又缠绵病榻的长姐互相扶持照料。
否则——
扔下长姐一人在这世上,她是不能闭眼的。
所以,我像是她做为替长姐准备的余生依靠一样被她带来这世上。
当然,这也并不妨碍她近乎熬干了心血,不遗余力的对我好。
就如是当时我染上天花的那场病,那时适逢舅舅家的大表哥要娶亲,母亲一直衣不解带的照料着我,脱不开身,她便打发了长姐替她前去长汀镇的杨家喝喜酒,顺便帮忙操持婚事。
那时候,我病得难受,起初的几天倒也还好,后来就渐渐地人事不省,陷入弥留。
母亲日夜不休的守着我,一掷千金,将京城里所有叫得上名字的好大夫都请过来给我治过,甚至在祖父撒手不管,父亲又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她豁出去脸面,彻夜守到宫门外去,终于求到了宫里太医院的院使何大人替我也看了病。
也许是命不该绝吧,在昏睡了十来天无数个大夫都预判我必将夭折的情况下
过了青龙节,二月初三那日的黄昏我终于缓了过来。
但那时候依旧是昏昏沉沉,不太知事。
再然后我才知道,那天过午家里传了噩耗,我那一向病弱可怜的长姐就在前夜因为再次染病,殁在了暂居的庄子上。
她是在从舅舅家回来的路上临时改道住过去的,因为我这病会传染旁人,母亲因为照顾我顾不上她,又怕她回家来会被我传染上天花,这才安排的她去庄子上暂住。
而那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临时寻个大夫都不方便。
病情突发加上救治不及时,长姐就此香消玉殒。
那一年,她也不过才刚满十六。
缠绵病榻那么些年,她被关在一方小院里十五个春秋寒暑,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去看看这片天地。
她在幼年时,祖父因为一时酒后兴起,为她定过一门亲,对方是个家世相当长相也不错的世家贵公子,她也还没有来得及嫁过去好好过一下自己的人生
而那时的我,尚且年幼懵懂,其实也不太懂得什么是生离死别,只母亲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