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后面。
他气息带着微喘,进门就直接扑到太上皇的床榻前,半跪在那里。
太上皇的视线移到顾晚晚面上,瞧了一眼。
顾晚晚也便会意,松开他的手起身对云湛道:“你父皇该是有话还要交代你,你陪陪他吧。”
言罢,她便转身走了出去。
也就是一个眼神的事儿,其他后妃也都规矩的跟她一并出去,大家全部退到了院子里。
稍后,云湛的后宫赶到,给顾晚晚见了礼,大家也都一并乖觉的站着,神色忧虑又慌张的频频朝着殿门紧闭的寝殿里张望。
而彼时的寝殿里,太上皇也不浪费时间。
他靠着迎枕半躺着,已然是没有余力浪费可以过分动作。
云湛抓着他的手,跪伏在他病榻前。
太上皇的面相很平和,没有将死之人的恐惧和不安,他只是如寻常父子闲话家常一般开门见山的对云湛道:“早些年你们兄妹尚且年幼,你母后又有心结,朕一直是不舍得死的,怕你母后失去依靠,怕澄儿的终身不能寻一个真心待她之人,更担心你稚嫩的肩膀扛不起这座并不算稳固的江山重担。可是到如今,所有的心愿都了了,朕倒是没什么好牵挂。生老病死,谁都躲不过,朕这一生啊兄弟情义,夫妻恩义,父子之情统统得到了,甚是圆满,不可惜也不遗憾。此时故去,也算寿终正寝,是喜丧,你们兄妹都不必过分悲伤。”
云湛对他这父皇的感情深厚,甚至更胜于一般勋贵人家的父子情分。
他眼眶已经湿热,但是为了顺着太上皇心意,却硬是将所有情绪都尽数隐藏了。
他压下声音里涌上来的哽咽,郑重的点头:“嗯!儿臣明白。”
太上皇又如何看不出他心中的悲恸?
他冲着儿子扯了扯嘴角,勉力露出一个笑容来:“祖宗留下的这座江山,朕就正式托付给你了,你是个心存道义和仁义的好孩子,以前该教你的都教过了该嘱咐的也全都嘱咐过了。但是湛儿啊,人这一生,过分漫长了,脚下的路若是走得太顺,有时候就难免要迷失了本心。旁人迷失走了弯路,害人害己的程度都有限,可是你不一样,稍有差池一念之差,就要置万民于水火之中。所以啊,一定不要偏听偏信,遇到事心里烦躁激愤时,不妨多听听朝臣的意见,权衡利弊得失,再慢慢的做下最终的决定不迟,知道吗?你的父皇呢,在外人看来这一辈子算是中规中矩,并没有犯下大错,可也终究还是归功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