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不出话了,便要由他来主动踏入墓穴,面对自己心中最深处的恐惧。
名为皇座的恐惧。
脚步声在空旷的皇宫中回荡,一声声仿佛幽灵的哀呼。迟子敬走得不快,他全神贯注地释放自己的感知,用小心到了极点的动作去触碰皇宫深处那庞大的意志。步步前行间太清宫坚固的石墙开始微微震动,两个武者的意志交流甚至影响到了现实,连皇宫也为他们的会面而颤抖。
刘忠武说皇帝失联了,这是不严谨的说法。重霄皇帝一直都在,倘若他真的意志全失,永光全境早已沦丧。唯有与他血脉相连之人才能以武道意志的共振取得联系,而这一代皇族中有资格与重霄皇帝共振的人,只有一个。
迟子敬眉头紧紧锁着,他走到了至高无上的皇座之前。世上权力最大的男人就坐在那张椅子上,穿黑色冕服戴十二旒的冕旒,一根根玉旒垂下遮住了他的面庞,远远望去如皇宫一般深暗。迟子敬遥望着皇帝,良久后舒展眉梢。
“十年了,爹。”他轻声说。
这时候一连串脚步声噼里啪啦响起,好似一把爆豆被顽童丢进了宫里。戴眼镜的灰发青年急匆匆走入大殿,其后跟着三位姑娘与板着脸的刘忠武。老刘率先行礼,略显僵硬的动作暴露出他的紧张:“陛下”
迟子敬咧嘴一笑:“我爹一时半会绝无大碍。”
“哎呦我的天呐”
这话说出来太常卿大人大出一口长气,一身上下一百八十来斤差点就瘫在皇宫地板上。公孙策同样心中一轻,先向皇帝肃穆地行了一礼。迟子敬从这一礼中看出了太常卿大人的苦心孤诣,好歹没让这帝国出身的家伙行王国礼节否则老爹在天在月之灵能笑出声来。
公孙策其后猛得一转头瞪向迟子敬,眼中说不出的震惊愕然:“你刚刚管这位叫什么?”
迟子敬面容一肃,叹道:“很抱歉隐瞒了各位这般久实不相瞒,我的真实姓氏实则为‘赤’,我爹便是重霄皇帝,我则为当今永光帝国太子,赤子敬!”
公孙策大吃一惊,伸手点道:“什么,这没可能的啊!你不过是战斗时头发会变红,身带尚方宝剑,会用赤帝武学而已,你怎么可能是赤帝皇族呢!”
赤子敬点了点头:“你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便不理解你还有什么震惊之必要”
“总要配合你震惊一下嘛,好歹我们大家配合你瞒了十年这包袱再烂也得多抖一抖的。”公孙策一推眼镜,“皇帝没事就别太紧张,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