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鄂南县的乌云骤雨,京兆城倒是一如既往的艳阳天。
晴空朗日,除却这几分暑热,到底是盛夏时节的好风光。早朝下了一个多时辰,升迁的诏书便被递进了苏家宅院。
“海儿,当真是为父之骄傲!”苏泽荀随儿子接过圣旨,当即便差人出去大肆采买,要与儿子庆祝。
“若不是那个没心肝的畜牲害死了你母亲,如今安然看着你这般成就,想来也是全了心思。”
在苏泽荀这儿,苏承漠一直便是个连外人都比不过的。虽说是爱妻之心,又未经历十月怀胎之苦,对自己骨肉不甚有情感。
但以苏泽荀之态,莫说是等同知书达礼的大人家了,便是偏远村子里的有识之士,尚且不至于因为子辈男女有这般差别。
“爹爹说的是,可惜娘看不见了。”苏承海拿着弟弟的文章登科,借着弟弟的智慧迁官,只当做理所应当,当真是可悲可恨。
被亲姐姐派来的宁轩此时正倚在墙头,看着那逆来顺受的苏承漠,一阵咋舌。
“便是好意也不得总在人家墙头待着罢,到底不礼貌。”青洛在外,月若一个人闲来无事,便偷跑出来,看看自己这位表哥。
宁轩也早便注意到月若:“那姑娘不也到了这里来?”
“那是我表哥,我自然管得。”月若笑道,把手里拎着的烧鸡放在宁轩眼前晃了晃,又往那边一指,“莫说呢,你看那边,还有个探头探脑的。”
那边那人果然翻身过来,一扭脸儿便落到了地上,不消细闻,便是一股子胭脂水粉味。
“莫说见过小爷。”
留下句话,便见那人转身往巷子里藏了,左拐右拐,在孟府附近消失了踪影。
“这人你认识?”
“谈不得认识,倒是洛儿同他算是军中将领士卒之间的关系,倒是京兆有名的纨绔哥儿。”
宁轩点点头,不再追问,能去军中的纨绔子弟,又能当真纨绔到哪里去?到不知是军中做戏,还是平日里做戏了。
“既然你知道这是你表哥,为何不管?”不再提方才那事,宁轩看了院子里的苏承漠一眼,转头问向月若。
“若是他自己愿意,哪里管不得?”月若懒得再搭理宁轩,从墙头落到院子里,将那烧鸡藏到平日里放的地方,遂是翻墙离开。
宁轩得了自家姐姐的授意,再此看着苏承漠,便也不追月若去刨根问底儿,心下暗自想着——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