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城即便是过了处暑尚且谈不上清凉的天,在这夏末时分可谓是如同蒸笼一般。
正午时分,崇文殿周遭的草木微垂着打蔫,倒是空气里斥满了被太阳腾出的芳香,一路飘飘荡荡钻进了殿内。
“诗词骈文虽状似辞藻华丽,无有用途。但纵观今古诗文,择其善者,未必不能见其中独到之见解。”
“便是岳阳楼记中''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滕王阁序中''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何者不得教化如今士人?”
“其中确有无用之处,但即便如此,若是为官之材,自有辩驳。”
贤王郦璃这话便是指,若是入仕之人连这般分辨能力尚且没有,复又何以脱颖而出?
“自古存者便有其道。殿下可知如今皇兄推崇变革,却为何朝堂之上守旧派老臣尚且撑起半壁江山,甚者更是官居高位?”
未给郦崇留时间思考,郦璃便继续说道,“有旧方才有新,制衡方可得发展之策,为君者,并非只消思考于己可否有其用。”
“即便所谓圣贤语未必合今时所需,未必不含徇私之情,却到底可以古鉴今。前朝崇法,百姓叫苦不迭,我大郦奉道为先,百姓休养生息,而今安居乐业。”
“若是不自圣贤语中寻其需变之处,只肆意而行,便是空中楼阁,无土之台,何以九层?”
郦岚心知自家弟弟嘴缺的莫过于此,即便有一人可抵千军之智,无以基石,又何以长久?
不知是当真将郦崇说通了,亦或是一时间郦崇还未及质疑,整个儿崇文殿静了片刻。
“可是先生……”
沉默间,青洛已然站起身来揖了一礼道,“先生,莫提太原公主殿下与殿下本就无暇,便是学生这般平日里刀枪不离手的,这诗词歌赋学来又有何用?”
“饶是陶冶情操,便是看来本就头疼,倒不如登高览物,放肆舞剑。更何况这诗文常是些无病呻吟,壮志难酬,亦少见当真投笔从戎者。”
郦璃虚空向下一按,示意青洛暂且坐下。却见一旁郦崇看向青洛的目光已然骤然亮了起来。
“于公主殿下以及殿下而言,诗文中常有针砭历朝时弊者,为君便得以避之。”莫看是青洛之惑,郦璃却是先对着郦崇如是说道。
青洛这疑惑自然不只是自己一人的,方才郦崇在纸上叫青叶传给青洛听的动静儿早便为郦璃看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