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郦璃原本早两日便应该到了京兆府的地界儿,可巧儿在太原府逢了前任国师,拿药材换了个调理体寒的方子来。
这方子也不是为了旁人讨的,贤王此举正是为了郦岚。
当朝圣上与皇后育有一子一女,长女郦岚尚在母亲腹中时,郦璟便为听信谗言的亲父贬为庶人。
当时的前太子妃,如今的皇后,怀胎三月便为安王党羽追杀,在郦璃掩护之下,一路逃至东北郡境内。
如此一来,郦岚自出生便带了体寒的毛病,所幸年少习了些武功,大拟于常人无异。
如今贤王郦璃归京,教两个是教,教三个自然亦是教——平日里自习诗书、武艺的郦岚也一同被交与了贤王郦璃。
“皇兄,信中说……”
贤王郦璃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自家皇兄堵住了嘴,“国库里有的药材你尽管取。”
也罢,拿人家到底手短,“那皇兄需得与臣管教之权,一个个金尊玉贵,到叫臣这师父如何教导?”
“允了,允了,近来崇儿当真叫我头疼。”郦璟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岚儿如他这般年纪,便已然能与我写上策论来了。”
“平日里的折子,岚儿也能帮上一二……”
提起郦岚,做父亲的心中总有愧疚。自小体寒,无数太医诊过,只道是但凡再有差池,恐怕终身难孕。
如今郦崇虽是有治国之才,但到底没郦岚踏实。便是脑子再灵光,莽撞毛躁的行事,比起做帝王,倒更合适能臣之位。
即便如今下了女子可入仕的召令,但到底根深蒂固的陋俗改不了。欲使郦岚继承大统,本就不易。可若是郦岚难以有后,这帮大臣自是如何也不肯了。
到底还是自己未有能力,害得妻儿如此,郦璟心头发闷。
“皇兄,殿下的本事臣回京路上也有所耳闻,雨水方过,一场春寒,东北郡安龙县那边害了冻灾,倒是殿下出了主意,这才解了一方危难。”
看得出皇兄愁虑,郦璃也是不劝,“到底殿下年纪还小,再加之自幼聪慧,复又为皇嫂与公主疼宠,莽撞也是自然。”
“便是岚儿迁就惯了他!”提及此事,郦璟便是无奈,“四岁那年,冬至方过便敢去湖上冰嬉,若非岚儿及时见了,如今……哎!”
便是皇家,为父母的亦是希望孩子得以扛起江山百姓,到底要求是高了些。这点郦璟心中清楚,却也不得不如此要求于郦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