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随便发落了。
你既同我说了,岂有不帮的道理?”“倒是你,却是一点儿都没变。”俞峻忽地有种不祥的预感,没接这话茬,皱眉问:“你找我什么事?”“我唉,坐下罢,坐下说,正好你来了,我就趁便和你说了。”于是各自落座,赵敏博递他一杯茶,吞吞吐吐,迟疑地说:“危甫,万岁爷他身子最近不见好,你可知道?”“万岁爷,据跟前的人说天天念着你的名呢。”俞峻闻言一怔。赵敏博又叹了口气:“据说,到了时候,那位也有意接你回来。”“我晓得,这地方留不住你,等等到了时候,那位少不了你的辅佐。”那位,指的就是当朝的太子了。梁武帝若是崩了,他就是下一位的大梁皇帝,说一不二的人物!而东宫里的那位是素来仰仗俞峻的!
他身子不好么?俞峻微微一怔,眉头皱得紧紧的。
捧着茶杯的手不由拢紧了点儿,骨节泛出了点儿青白。他发现,他竟不敢去想。诚然,幼时他恨过他,恨他对他这一家子赶尽杀绝。自幼他父兄就教他要做个忠君爱国的好官。
从小他就知道,他早晚是要进宫的,进宫去辅佐那位圣上。那位圣上也喜欢他,他刚进宫的那会儿,太矮,跨不过门槛,还是他走上前将他抱在怀里带进来的。当抄家的消息传来,于旁人而言是什么感受他不得而知,于他而言则恍若信仰崩塌。一边是刻骨铭心的血脉深仇,一边儿又是这从小到大,堪比洗脑一般,为人臣子要忠君爱国,为民请命的教育。这两个近乎对立的念头,几乎将他剖成了两半,日日夜夜,从梦中惊醒,不得安宁。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俞峻默默咀嚼着,无数次垂着眼心道。父兄死的时候,怕是从容的,他们甚至视“死谏”为至高无上的,实现自我价值的荣光。梁武帝转头后悔了,给俞家留了个后,也就是他,后来又让他去了国子监念书。他知道,他念书的时候,梁武帝有时候会过来看看,问问身边的人。“俞家的孩子怎么样了?”“最近念了什么书?”竟有点儿可怜巴巴的的模样。梁武帝他就是个矛盾结合体,冷酷心狠偏又念旧情、心慈。俞峻有时候也不明白,将他这个背负了深仇大恨的人放在身边儿,他安心么?他就不怕么?或许,这也是他掌握身边不安定因素的一种手段。少年脊背挺拔,眉目清冽,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袍子,衣摆袖口打了好几个补丁,一个叠着一个,歪歪扭扭。有的是钱翁补的,有的是他自己补的。他在国子监念书的那段时光,没人欺侮他,相反人人视他为忠臣之后,谁若是欺负了他,那是要被士林读书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再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