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一转身再回头,就发现盘子空了,几个小孩抓着糖果往自家兜里揣,那阵仗把当时的小周至都看呆了。
于是又进屋端了一盘酥心糖和一盘牛轧糖出来,他想看看几个娃的衣服口袋能装多少。
谁想得到,当年抢糖揣兜的小老幺,都出息成现在这样了。
王老幺跟周至倒是不藏着掖着,甚至还有几分显摆,啥话都说。
现在正是煤炭紧俏的时候,从贵州往外拉煤是绝对的高薪,拉一车老板给五十,还给二十的烟茶饭钱,当然前提是八吨车拉十六吨,丧心病狂的,甚至敢拉到二十多吨!
习水到夹川三百里,除了少数疯子,一般三天四天跑两趟,一个月就是六七百元的收成,已经远远超过县城里大部分的人了。
但是有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这些夹川第一批拿着高收入的人群,最终发家致富的很少很少,而伤残的,离婚的,结局穷困潦倒的,反而很多。
道理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相对容易得来的东西,往往会比得到更加轻易地失去。
于是周至的爹味癌又犯了,叮嘱王老幺存钱,争取在白米乡场买个门面,开一个码头鸡汤那样的饭馆。
还给规划了发展线路,承包镇上政府、邮政、银行储蓄所等机关单位的伙食,一年赚它个几万问题不大。
听得王老幺一个头两个大。
好在白米乡场本来也不远,大车很快来到了一处场镇,周至和小伙伴们从车上下来,和王老幺说给老表爷代问个好,下次有时间再来看他。
跟急着去检车的王老幺告别后,周至和穆如云一起抬起打浆机,由杨和带路回家。
想着人太多,事先又没有打招呼,因此干脆先买点熟食回去比较妥当。
首选当然就是“烧腊”,也就是夹川特色的凉拌卤肉;一斤卤牛肉腱子,这个粘辣椒面就好吃;看到几个猪蹄都是前蹄,那就也要了;再来一个竹笋、豆干、腐皮、青笋、海带拌好的凉菜。
生肉铺子上就实在没啥好挑拣了,剩了块保奶肉,半幅大肠,周至也将之买了下来。
东西准备妥当,从一条石板小路下了乡场,沿着乡间的稻田、树林,小山丘,一路向一个山湾走去。
山湾背后是一个馒头一般的丘陵,线条圆润而柔和,两头各有一个厚实的“翅膀”,前方有一条溪流,夏天的时候这条溪流的水还挺大,不过现在却又浅又清,溪底好些石头都露出来了。